自从河夕接受了竹影,竹影就发现河夕越来越粘他,比对御风有过之而无不及。竹影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的。很多次在二人相对而睡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河夕似乎想触摸自己,手伸出一半,犹豫许久,终是收了回去,伴随着一声叹息。
这天白天,竹影带着河夕去嘉陵江边游玩。竹影亲自撑了竹筏,河夕坐在筏子上玩水。
“哎!有鱼!”忽然河夕指着不远处跃出水面的鱼惊喜地大叫。竹影看了一眼,对河夕微微笑道:“我去给你抓来。”说罢便脱了上衣,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河夕都没来得及反应。
“小心些!”河夕大喊,趴在竹筏边紧张地盯着竹影。竹影突然潜入水里,许久,终于抓着一条鱼浮出水面,慢慢游回竹筏。一脸新奇的河夕也不玩水了,嚷着要烤鱼。
然而河夕二少爷并不能帮什么忙,从杀鱼到烤鱼都是竹影一手包办。竹影在前面烤鱼,河夕从后面抱住竹影的腰,下巴搭在竹影肩上眼巴巴的看着竹影手里的烤鱼。竹影便撕下一块鱼肚子上的肉送到河夕嘴边,任由河夕叼走鱼肉吃得恶行恶状。
感觉到河夕的快乐,竹影还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河夕终于属于自己了。
两人在江边又是捉鱼又是烧烤,玩了一整天。到了夜晚二人同床休息,竹影闭上眼,却并没有睡着,果然没多久又感觉到河夕撑着身子看自己,看了一会儿,伸出手,犹豫一阵,正打算收回去的时候,竹影就“噌”地一下子抓住了河夕的手,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一脸惊慌的河夕。
被抓个正着的河夕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抽了一下没能把手抽回来,只好放弃了抵抗,任由竹影握着自己的手。
“怎么不睡?”竹影问。
河夕垂着眼道:“我……想多看看你……”
竹影顿时失笑:“我们每天几乎时刻在一起,你还看不够?”
河夕红了红脸,声音却有些低落:“你说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可是你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这话激起了竹影层层回忆,那年上官御风要回门派的时候,河夕不也是这样说的?
唐竹影心中五味陈杂,河夕最近的粘人,大概就是知道了自己要离开而不舍,却因为知道任务的重要性而没有任性地开口要竹影留下来。终于得到了河夕的爱,他忍不住将河夕拥入怀中,心疼地吻了吻河夕的侧脸。
“我会回来的。我和他……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不会丢下你。”
“竹影……”
“嗯?”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藏剑山庄。”河夕把脸埋在竹影的胸口,攥紧了竹影的衣襟:“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注意安全。你答应我的。”
“好。”竹影安慰地拍拍河夕的背。
还有两日竹影就要出发了。这两日里,河夕对竹影的态度似乎愈发不舍,却也没有摆出大少爷脾气,乖巧得很。那么完美的河夕让竹影产生一种只要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
大约是离别的伤感所产生的错觉吧。竹影并未当成一回事,到了出发那日,河夕亲自将竹影送出十里。
竹影停下来看着河夕:“河夕,已经这么远了,不要再送了。”
河夕踌躇一阵,拿出一个用竹片刻的重剑吊坠交给竹影,笨拙的刀法,粗糙的痕迹,是他自己亲手刻的。竹影愣了一下,接过那小巧的竹片重剑,郑重戴在脖子上,然后吻别了河夕,倒退几步,终是转身离开。河夕不舍地追了一步,还是停下来望着竹影的背影,直到消失。
雨星上前拍了拍河夕,河夕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吓得雨星差点叫出声。
“不要叫……咳咳……我、不想让竹影担心……”河夕紧紧拉住雨星的胳膊阻止他,竹影还未走远,万一听到自己出事,他会分心的。
“好了!我带你回唐家堡!你坚持一下!”雨星带着河夕转身乘着机关翼就往回跑!
“……雨星,我……死不了的。咳咳,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唐雨星风风火火的把河夕带回来,又请了唐家堡的医师。河夕一直吐血,吓得雨星慌了手脚:“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竹影刚走就突然变成这样!大夫!到底他是怎么了?”
“沉疴旧疾,本应静养,他这些天却在外面活动,又刻意隐忍不发,导致此病凶险异常。”花白胡子的唐门大夫捻须思忖道:“老夫只能开个方子尽量为他调养身子,能不能好便只能看造化了。”
“看什么造化!万一河夕有个三长两短的竹影非把我大卸八块给河夕陪葬不可!我去请笙白来!”雨星急得直跺脚,转身出了门。
另一边,竹影跟随堡主来到枫华谷,为了埋伏明教做准备。刚刚得到内部消息,丐帮作为主力,唐门只是辅助。堡主的意思他大概明白,丐帮明教相斗,唐门可以坐收渔利。
然而令唐门没想到的是,早有明教暗探潜入了丐帮,枫华谷这一仗,打得异常凶险。竹影摸着河夕亲手雕刻的重剑吊坠,叹息着。离开河夕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明日堡主将亲自上阵,竹影作为暗卫必须跟在旁边保护。若是有什么意外……竹影不敢想。
次日一醒来,竹影就觉得心慌。想到是堡主亲自指挥,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他吻了吻河夕的吊坠,起身跟上堡主。此时唐门弟子和丐帮弟子已经开始按照先前布局与明教对阵,堡主唐傲天出现在后方,唐门弟子士气大振。竹影却更加警惕,明教同样也是优秀的暗杀者,最擅长悄无声息地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