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的模样让人看着会心一笑,许黛星佯装生气,“喜欢吃自己去厨房拿,抢鹤越的做什么。”
“蛋糕家里有的是,不够让张姨再做。”
这么一打岔,白蒋咽回了想说的话,默默观察兄弟两人的行为。
白轻引他清楚,突然‘抢夺’哥哥蛋糕的行为实在反常,这种一言不发直接上叉子的动作放在对方身上很不协调。
或许白轻引没发现,他的举动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目光偏移,白蒋看向了白鹤越……面前的蛋糕,他坐在侧面,虽然眼睛在看电视,但余光能将所有人的行为大致预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奶油凹陷的侧面尽收眼底。
——除了第一口外,白鹤越没再碰一下。
粗糙的动作盖不住痕迹,白蒋不想把极致的观察力放在这种地方,但性格和习惯让他忍不住去探究思考。
问题来了。
已知白鹤越只吃了一口蛋糕,除了递给白轻引的半块外,剩下的痕迹是怎么造成的?缺失的草莓又去了哪里?
种种疑问在脑海盘旋不去,且白蒋并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眼神微微木然,挺直的后背愈发笔直,没人看出他的僵硬。
许是心理作用,空气似乎过于凉了,出于对儿子们的信任,他选择忽视异样。在念头想通的瞬间,冥冥中的凉意消失,白蒋松了口气,果然是心理作祟。
自己吓自己。
蛋糕的甜蜜化在口腔,收回视线的白清雾索然无味,白蒋让他想起了记忆力模糊的‘父亲’,那是个无能且懦弱的男人。
因为没能力带领家族兴盛将所有的希望寄托给不满十岁的他,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发火,不敢报复,将所有的怒气对着他倾泻……不过是个强撑的纸老虎,一戳就碎。
白清雾至今记得的只有对方跪在他脚下求饶的狼狈,那时男人的脸最为清晰,扭曲痛苦,深藏滔天恨意,为向儿子屈服而感到羞辱,又碍于性命不得不委曲求全。
实话实说,比不上白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白清雾脸色难看,叉子碎成红雾融入体内,甜腻的味道在胃里翻涌,妖鬼没有呕吐的功能,但不妨碍他恶心。
白家人那种劣质基因居然能衍生出现在的和睦家庭,同样是父亲,怎么对孩子的区别如此之大?
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白清雾愤怒着,比生前薄弱的理智在行为暴动边缘划出一道线,他无止休的怒火早该在杀死当初的仇人时熄灭,但放下二字从来说起容易做起难。
指甲神经质地扣动手背伤口,未好全的长痕溢雾气,红的像血。
他在不甘心,他在愤怒为什么死的是自己,他在唾弃自己放不下,他在嫉妒,疯狂嫉妒着别人的幸福。
他的恨掺杂了别的情绪,混成一团漆黑潮湿的恶心东西,挤压出的黑水一点点淋在死寂的心脏上,侵蚀浸透。白清雾无法与自己和解。
一抹温凉攥住自虐的指骨,白清雾在思考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搭在沙发靠背的手猝不及防被握住,另一只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