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三分之一的黄符艰难趴在古镜上,朱砂红纹闪烁的频率从三秒一次到十秒一次,不久将彻底失效。
苍白的手抚过,黑色阴气又侵蚀了一分,红纹坚强守住阵地,决不妥协,固执地令白鹤越叹气。
品尝美味小蛋糕的白清雾头也不抬,“封印我八百年的东西要是碰一下就掉,我也不至于现在不得自由。”
习惯了妖鬼说话方式的白鹤越并不生气,指尖从黄符转为研究古镜,抚摸的动作温柔无比,余光观察妖鬼的反应。
只是魂魄寄身于古镜中的白清雾算不得完全的妖,说镜子是本体,不如更像一个生死相连的住所,住所被碰有所感应,却不会五感相连,瞥了眼时不时偷瞄的人,“有事?”
白鹤越失望地停下动作,怕妖鬼追询,率先道,“妖鬼先生可以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吗?”
不是没告诉过名字,但白鹤越偏要用‘妖鬼先生’这个称呼,初听奇怪,现在倒是习惯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忘得差不多了。”灰暗的记忆不值得回忆,等他冲破封印,白家人一个都逃不掉!
叉子将草莓送进嘴里,白清雾咀嚼两下,若有所思。
白鹤越这个仆人很称职,留下一命当备用食材似乎也不错,反正自己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不知自己从危险边缘走了一遭的白鹤越悄悄挪着椅子靠近,抱住了白清雾的手臂,清晰感觉到妖鬼顿了顿后的无声放任,抿唇一笑,“我想了解妖鬼先生的过去,就当参与了您的前生。”
是生前才对吧,叉子与瓷盘碰撞出一点脆响,白清雾面色奇怪,“你真要听?”
无知无觉的白鹤越用力点头,怕不能表明自己的态度,又点了两下。
于是,白清雾非常言简意赅地总结道,“八百年前我是白家人,父亲联合其他人杀死了我,我成了妖鬼后向他们复仇,你的祖先找了一个道士把我封印,直到现在。”
他欣赏着白鹤越怔然的表情,恶意满满捏起对方的下巴,咧嘴一笑,尖齿锋锐,“故事讲完了,满意了吗?”
喜欢上一只与自己祖先有仇的妖鬼,如何能不存芥蒂?
白清雾期待青年的反应,只要对方稍微露出一点恐惧与退缩,他将毫不犹豫拧断白鹤越的脖子。
下一秒,扑到怀里的身影令他挺直了后背,下巴被毛茸茸的头顶蹭得有些发痒,从胸口反震的力道推断出白鹤越的额头应该是红了,毕竟人类脆弱的一捏就死。
“我无法评价祖先的做法与对错,因为我没有经历当初的事情。”闷声闷气的声音与腰间收紧的手臂将忐忑与难过同时传达进白清雾眼中,“但是,抱歉……”
“独自熬过八百年时光的你,一定孤独又难过。”
奇怪,幻化出的衣服也会被眼泪浸湿吗?
白清雾眼神古井无波,“不要擅自揣测我的心情,收起你的眼泪,我不需要同情。”
拽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不是同情,我只是……”
哽咽声撞击妖鬼没有心跳的胸膛。
“在替你哭泣。”
白鹤越知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