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臭脸的雄虫中骤然冒出一张满满胶原蛋白的年轻虫,简直像老树皮里混进了一根青竹般显眼。
不对,是长歪的红竹。
布克纷抬手合上下巴,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放到伊裴尔身上立马变得合情合理了呢。
黑发雌虫堂而皇之占据了病房内唯一的椅子,进了一趟治疗舱的亨利抱着被子缩在角落,敢怒不敢言地瑟缩,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传闻远没有亲眼所见更为深刻,亨利再也不想见到这只无所顾忌的雌虫,但该有的赔偿绝对不能少。
他对着保护协会的雄虫指着自己不红不痒的额头,诉说伊裴尔的恶行,以及势必要让伊裴尔进惩戒室的要求,兴奋的仿佛亲眼见到了雌虫的凄惨下场。
“真敢说啊。”
——伊裴尔的突然到来让亨利的表情瞬间凝固,宛如蜡烛般熔化成淋漓扭曲的惊恐。
副会长科恩死死皱眉,“伊裴尔!注意你的态度!伊卡先生没有教你对待雄虫阁下的专属礼仪吗?”
高高在上审视物品的目光从伊裴尔没扣好的领口、懒散的姿态、不屑的表情上一一划过,科恩的眉头逐渐皱得能夹死蚊子。
“别跟我提那个废物。”白清雾脚步不停,路过科恩面前时留下一道冰冷的余光。
——好似科恩提到的不是他的雄父。
科恩自认修养极好,也不禁被伊裴尔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抬起的手顾忌着什么,最终生生咽下嘴边怒骂。
对临来前会长口中说的‘伊裴尔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的发言深有体会。
“副会长,要不要叫协会的雌虫们过来?”助手雌虫一副气上头的模样,眼见伊裴尔走到了亨利跟前,他开始担忧这疯子对亨利下手。
很不可思议,在雄虫至高无上的帝国里,他居然担心一只雌虫会对雄虫动粗。
科恩攥紧手,眼神复杂,“不。”
助手诧异。
而在他们的对话时,伊裴尔已经来到了亨利面前,身形修长,近乎赏心悦目的一张脸靠近,亨利却完全不敢升起任何旖旎心思,后背撞上柔软的床头。
力求柔软舒适供雄虫休息的设计,成为了钝刀子磨肉的阻拦,亨利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猩红的眼凝视,唇线向两侧咧起夸张的弧度。
“雄虫保护法第七百六十四条第三段第五小点:雌虫在状态正常,认知足够清晰的情况下,毫无理由出手致使雄虫受到‘损伤’,将受到惩戒室三千五百四十二种刑罚后折断翅翼,抹除身份证明,发配到拍卖场作为雌奴供雄虫使用。”
很难想象,对雄虫态度恶劣的伊裴尔居然会熟练说出连编写保护法的本虫也没有完全记下的守则,看样子是似乎全部记住了。
亨利不解,很快,他明白了伊裴尔的意思。
黑色手套包裹的指捏住了亨利的脖子,松松垮垮的凉与滑几乎钻进了亨利的毛孔,血液冰凉,
放轻的声线低哑诡异。
“想让我进惩戒室,目前的程度不够呢。”白清雾欣赏着雄虫眼底的恐惧,愉悦期待,“要我帮你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