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说打人就打人了?”她的语气有些严肃。
乔疏却眯了眼睛,不说话,嘴里咬了一口馒头咀嚼着,看起来真真是萌煞人。
姜禾鹄轻咳了一声,搁了粥碗,问道:“打人也得惜着自个儿的手啊!”
“……”青铜哭,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竖了个牌位,顺便点了根最贵最贵的蜡……
。
今晨的天色灰蒙蒙的,有些压抑。
乔疏二人出了府,迎面吹来的却是一股飒爽的秋风,与夏日那闷闷的雨前风截然不同,很是舒爽。
两人一路散着步一路调着情。
乔疏这张嘴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说一句指不定人家就得揍他一次,只不过是姜禾鹄惜着他罢了。
乔老头子差青铜送过来的恰是首辅的官服,藏青色,穿在乔疏身上极为熨帖。
云绸织的广袖,绫绸编的襟口,以及水云锦造的衣身,果然只要有钱,就能生生将一件丑得不忍直视的衣服改造成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杂锦长袍。
当然,还有一点是姜禾鹄不得不承认的,就是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都是要看脸的……
她是个不喜欢多说话的人,一路上却因为乔疏而叽叽喳喳起来。
“你说我以后是叫你乔好,还是叫你疏好?”
“叫相公。乔是小钧钧叫的,我听着膈应。疏的话……”乔疏转过身来,眯着眼看姜禾鹄,凑近了道:“叫叔可就是要乱|伦了!”
姜禾鹄看他转身继续朝前走,脑袋却一时转不过弯来。
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叫疏怎么就乱|伦了!
待两人抵达玄武门的时候,恰好赶上了前锋小兵来报,说是皇上已经进了东城门,往玄武门而来了。
姜禾鸢骑着高头大马,一席金黄色大氅披在肩上,坐骑是北漠的名马流云骑,一看就是通身的气派。
只有姜禾鹄看得出来,她隐在嘴角的笑意正说明这货此时是有多么想放声歌唱。
姜禾鸢御下的能力非比寻常,几员大将的马匹整整齐齐在她身后排成两列,紧接着,就是牵着马的骑兵们排列的极为齐整,马匹也都训练有素,一步差错都没有。
姜禾鹄听着整齐而响亮的脚步声,心里除了有重见胞姐的喜悦,还有另外一桩事情。
她垂着头,拿眼瞥了瞥在她左后方的乔疏,见他躬身站着纹丝不动,只有藏青色的袍角在秋风的吹拂下翻腾着。
她收回目光,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眼见着皇上已经下马,又伸手抖了抖那件拉风的披风,嘴角含着笑意走上前来。
姜禾鹄当即便福下身子:“圣上君临天下,威震四方,得胜凯旋,天佑大靖!臣等恭迎圣上回朝!”
她话音未落,姜禾鸢也还没来得及把她扶起来,一众大臣就呼喝着,山呼万岁。
姜禾鸢倒是很习惯这种场面,站直了身子接受朝拜。姜禾鹄可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现下半蹲着,等她身后这群老臣叨叨完,她老命都要去了一半了。
幸而天遂人愿,本阴沉着的天,竟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来,落在脸上,衣服上,却是冰冰凉凉的,很是舒爽。
姜禾鸢见下雨了,当即挥手止了朝臣的一副副奉承的嘴脸,说了“众爱卿也都辛苦了,平身吧”,就径直往养心殿的方向去。
乔疏原本随着大部队走,却见玄武门通往未央宫的宫巷里,一抹黑色的身影静静伫立着。
身量修长,一身黑衣却掩不住通身的气质,紧紧扎在脑后的一束青丝随着秋风舞荡,不是左绛容又是哪个?
乔疏朝着他那个方向看了许久,因隔得有些远,他只看见一张朦朦胧胧的脸面,看样子似乎不是很开心。
可他不是心心念念都是皇上吗?这会儿又不开心个什么劲儿?
乔疏不明就里,眼见着大部队走远,踟蹰了几步,却终究还是没去与他瞎扯,转而加紧脚步跟上大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