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螺拍了一下口水昆的肩膀,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了黑阿虎的前面。
“有事冇?”
黑阿虎手里拎着钱箱子,心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陀地,将钞票存到保险柜当中,但看到头马一脸大便样,便开口询问。
“大佬,我最近需要用钱,妹头又住院了,公立医院的票抢不到,找黄牛需要三千块,我想先支一点出来,应应急!”
妹头又要住院,事发突然,根本排不上队,只能找水房的黄牛,如果愿意排队,三天之后有位置,只需要五百块。
但要立马就要入院,那就需要两千块。
三天?!妹头一天都撑不住,只能先从大耳窿手里抬了数,泥螺也是没有办法,才找上自己拜门大佬,希望能支点钞票,应付过去。
“泥螺,我每个月给的数不少,你居然混到几千块都没有,如果外人知,会以为我呢个大佬出手悭皮,蚀底咗自己嘅头马!”
黑阿虎自认自己不是孤寒仔,出手很大方,一个月给泥螺几千块,还把两个马栏交给泥螺打理,每个月的抽水,一分都不少他的,可这个扑街仔,越穿越寒酸。
车也没有,房也没有,整天都是讨债鬼的样子,真让人倒胃口。
但头马开口了,黑阿虎也不能不表示,他伸手进口袋,掏出一摞大金牛,点出五张来,拍在泥螺的胸口上,不客气地说道:“大佬,拿着吧!是我阿虎欠你的。”
泥螺见黑阿虎掏出五千块,脸上立马浮现了笑容,但他听到黑阿虎之后的话,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
“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这五千块,我背一半,你背一半,慢慢还,要是没有,那就算了,但账上必须要记,不然兄弟们肯定会不愿意!”
这笔钱,黑阿虎并没准备自己掏,而是一家一半,算到账上。
“好了!上车,老细这次又赏了一条财路。”
正春风得意的黑阿虎,没注意到自己心腹头马难看的表情,而是开心地讲述着自己又找到了一条财路。
“大佬,欢喜call我,说要把英伟坤的地下投注站转给我,阿昆送您回去。”
钞票有总比没有强,泥螺强颜欢笑,跟黑阿虎讲了一下,就把车门打开,让黑阿虎上车。
黑阿虎坐上后车座,把车窗户降下来,对着站在路边的泥螺说道:“地下投注站,往后是堂口的生意,你来睇。”
“波胆外围生意是字头的,就算是胜哥也不能一锤定音,但胜哥还是念底下兄弟们不容易,留下了三成水费。”
“我知你家里有困难,我给你留半成,剩下的两成半,归账上,至于两百万保证金,我已经帮你跟贵利张聊好了,我做保人,两分利,按期还。”
黑阿虎把话说完,也没给泥螺拒绝的机会,就招呼口水昆开车,返回陀地。
泥螺呆呆地看着黑阿虎平治(奔驰)轿车离开,嘴里发苦,沉默半响,才骂了一句“扑你阿母!”。
坐在后座上的黑阿虎,可不会管自己头马的怨气,他的拳脚功夫,还没有退步,每天都会练拳一个钟头,风雨无阻。
要是现在再碰到大口鸭,他保证让大口鸭,吃不了,兜着走。
口水昆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黑阿虎的心情正好,立刻开口拍马屁:“大佬,您现在是红光满面,鸿运当头。”
“大喜事一件接着一件,挡都挡不住!”
黑阿虎掏出香烟,往嘴里塞了一支,得意地回答道:“阿昆你的口水臭,但嘴巴甜,还真让你个烂仔讲对了。”
“老细刚给一条财路,往后兄弟们都能跟着发大财。”
“对了!泥螺最近在搞乜鬼,天天手头紧,阿昆你跟他关系好,肯定知道一点风吹草动,说出来听听。”
正等着黑阿虎开口的口水昆,脸上露出阴险的笑,但很快就恢复一本正经,他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泥螺家里有一大堆病人,手头当然紧。”
“大佬,泥螺哥手头紧,叽叽歪歪的埋怨话也不少,讲自己薪水少,想要涨薪,要是每个月还只赚这些,没准就要过档了!”
假话很容易被人识破,只有真话中掺杂着假话,才能迷惑人。
泥螺缺钞票是真,想要多赚钱是真,过档是假话。
四九仔谈不上过档,就算有字头社团肯收留,也得看你有没有价值,凡是能过档的四九仔,身上都有独门财路。
泥螺手上的一切,都是黑阿虎给的,根本掀不起风浪,所以也不会有人把目光投在他头上。
但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黑阿虎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是把口水昆的话,全都记在心中了。
正在开车的口水昆,通过后视镜,看到黑阿虎面色难看,他也没有继续添光加彩,他打开了收音机。
“司徒妙计高天下,父女恩情似海深。”
“假意梳妆来献媚,暗将春色锁宫门。”
“凤仪亭畔藏机巧,要教父子起纷争”
王司徒高!吕温侯硬!貂蝉又高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