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可儿恼了,伸手去碰那匕首,可是朱令更快。
他勾住她的脖子,一下将她拉下,咬住了她的唇。
吻,一下子侵入唇齿,贪婪却又克制。贪婪得像恨不能将她的每一寸都啃食殆尽;克制地,不让任何一丝情绪流出。
交叠的身体旁,矗立着刺入床板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就在紧紧相贴的肌肤边上,稍有不慎,便会割破两人的大动脉……
郑可儿被放开好一阵,却还是久久不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怎么能够有人,强大到这般地步?
“朱令,”郑可儿的声音里尽是绝望,“你为什么这么强?”
“为什么?”朱令执过她的手,轻轻地吻着,“因为我拼命。十八岁以前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剩下的十个时辰都在练功,如果没人管我,我连饭都不会吃。可儿也很拼命呀,”他望着她笑,“不是才三年,就练成了玄明剑法吗?”
“不一样……”郑可儿颤着声回答。他和她的武功境界,天差地别。穷尽一生,她也不可能到他的高度。
“确实不一样。”朱令回她,“我的武学天赋是天生的,放眼天下,没几个人能够与我一样。”
郑可儿垂首沉默,好一阵,她抬眸看他,“亲你一下,你就不反抗?”
朱令脸上的笑,渐渐褪去。
“恩。”他应。
郑可儿毫不犹豫地俯身,在他的唇上,轻点。
原来亲吻的时候,他的呼吸是乱的。原来他的唇,也是软的。
郑可儿睁开眼睛,他也在看她。
她在他专注的目光下缓缓起身,拔了匕首。
“希望一切能够到此为止。”他真的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只是望着她,“只要你开心。”
郑可儿紧紧地握住匕首。
“可儿,”他唤她,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不确定,“我从不后悔,杀你全家。”
话音刚落,郑可儿手中的匕首便划破了朱令的咽喉。
“朱令!”她咬牙切齿地唤着他的名字,“最好如你所说,一切到此为止。否则不管重生多少回,我都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你!”
“哗啦!”
郑可儿转头看向门口。
云儿立在那儿,手中的伤药绷带洒了一地。
“堡主!”
云儿冲进来,慌张地去扶朱令的脑袋,等她发现朱令已经停止呼吸,她惊白了脸,不可置信地转向了郑可儿。
“你杀了堡主!”云儿看着郑可儿,不知何时已满脸泪痕,“你为什么要杀了堡主?”
郑可儿竟有片刻的慌乱,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朱令该死。”
“堡主该死?”云儿像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堡主若是该死,天下又有谁该活?堡主欠了你什么你来找我要呀,要杀要剐我没有一句怨言!你可知若没有堡主,我们全村人都会死在山匪的洗劫中。堡主是我的恩人,你却在我面前,杀了我的恩人!”
郑可儿心中微动,但还是固执地偏过头,“我不管朱令对别人如何。我只知道,于我而言,朱令必须死!”
“堡主对你怎样,你看不到吗?”云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郑可儿,大声朝她吼,“堡主那么喜欢你,你回应过他什么?我这样尽心尽力地服侍你,也不过想让堡主开心,报答他的恩情于万一。可是你都做了什么?我尽心尽力的付出换来了什么?我的主子把我的恩人杀了!你把我的恩人杀了,郑可儿!”
“该死的是你,郑可儿!”云儿脸色一变,夺过郑可儿手中的匕首,一下刺入郑可儿的心脏。
郑可儿万想不到云儿会杀了她,没有丝毫防备地被贯穿了心脏。
云儿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但是极短的慌乱过后,她看向郑可儿的眼神愈发坚定。
转动刀把,确定郑可儿再无生还可能后,云儿才将匕首从郑可儿心口拔了出来。
郑可儿缓缓地倒在朱令身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跟朱令的鲜血汇在了一起。
原来死掉,这么痛。
“姑娘。”云儿的声音缓缓地从头顶响起,已经全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你陪堡主一起走吧。堡主一生孤苦,从来都没有开心过。他这么喜欢你,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才不会孤独。若有来生……若有来生,我还做你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