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这个。”

柳美珍沉默了。

她想起了电影结尾，那个已经牺牲的士兵，用最后的意识，平静地说出“救人，本就是我的使命”时，影厅里那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她想起了那个从平行世界发来的，带着笑脸符号的短信出现时，整个影厅瞬间爆发出的欢呼和尖叫。

那种情绪的共振，那种集体的情感宣泄，是任何数据模型都无法量化的。

那是一种根植于文化血脉里的东西。

但，她理解不了。

身在美利坚的柳美珍，就理解不了‘兵’这个东西，看完电影之后，她能感觉到这是好作品，但共鸣的感觉却没太多大兵不都是满口美国梦，纹身，吸粉，嫖，驻军乱搞的东西吗.至少在星条旗下她的国家是这样的。

如果说‘牺牲’这种觉悟会出现的话，也只会出现在一个人里，那会是高尚的灵魂，不会像这部电影里一样，随便拉来一个人，就是无比高尚的。

“只是如今，我还是不明白。”柳美珍摇了摇头，她习惯了用逻辑和利润去分析切入：“情感共鸣可以转化为票房，我理解，但它的能量应该是有限的，尤其是在《阿凡达》这种划时代的工业产品面前，它应该不堪一击。”

“所以，再看第三天吧”王磊接过了话头，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明天《源代码》的票房暴跌，那就证明你说的模型没错，它只是靠着一时的情绪和黑流量撑起来的泡沫。”

“但如果……”

王磊没再说下去。

但柳美珍懂了。

如果明天，它的票房没有跌，甚至……涨了。

那就证明

至少。

王磊就觉得，自己应该‘错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两个人都在等。

等着次日的票房数据，下一个最终的判词。

第三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办公室。

气氛却比昨天还要凝重。

王磊的助理站在办公桌前，手微微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王总……第二日……票房统计……出来了……”

王磊没催他，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柳美珍则坐在一旁，双臂抱在胸前。

“《阿凡达》……次日票房，一亿五千万，继续走高。”

这个数字在预料之中，甚至比预料的还要疯狂。

卡梅隆的票房收割机，已经彻底发动了。

王磊和柳美珍的脸上都没什么波澜。

真正的审判，是下一个数字。

助理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源代码》……次日票房……四千……四千五百万！”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磊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柳美珍抱在胸前的双臂，猛地垂了下来。

涨了？

不但没跌，还他妈的涨了？

从三千八百万，涨到了四千五百万！

在《阿凡达》吸走绝大部分市场份额的情况下，它居然还能逆势上扬？！

这不符合逻辑。

这不符合任何商业规律！

“排片率只增加了不到百分之三……上座率……上座率接近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