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会心痛的哟!
在片场角落戴着墨镜安静站着的那个来探班的男人,更是要心疼的哦。
导演又喊了一声卡,然后和旁边的助理导演交代了几句,助理导演就上前,手把手地教女神怎么摔。
吴雪亭看看觉得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她上场,就找了把椅子坐下,把手里的塑料袋打开,拆开那包酒精棉花,拿出一个棉花球,去擦自己的伤口。
她没发出一点的声音。
我是试过那么做,所以能告诉你那究竟有多疼,就是用几把刀一起割下去那么疼。
所以下回别再说什么往伤口上撒盐了,试试抹点酒精吧,可爽了。
纵然是Ice Doll吴雪亭,也是默默地咬住了嘴唇的。
她不是自虐,而是伤口一定要消毒,消了毒,再包起来,就不会化脓发炎,就会好得快。
她不知道用碘酒或者是红药水,是因为没有人教她。
她只知道酒精消毒,因为包装上可不就写了“消毒”酒精。
那年夏天那个小女孩在上街沿被姐姐推倒,也是磕破了皮流了血,她哭着去找奶奶,奶奶正在和别人聊天,她拉着奶奶的衣角,奶奶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抬起头继续和对面的人聊天。
她哭着往家里走,可是却没有钥匙开门,她就只能坐在昏暗脏乱的走道里,抱着膝盖,眼泪落在伤口上,也是那么疼。
那年的伤口,发炎化脓过了很久才结痂,最后留下一块淡淡的印记,至今仍有色差。
后来学校里体检抽血时,她从那朵用来按住胳膊肘的棉花球中得到启发,从此以后每回受伤,都会用酒精棉花消毒然后再包好。
的确是有用,也的确是有够疼。而且并不是擦下去第一下才疼哦,是每一下都疼,每一下都像用刀子割。
当她一脸平静地给她的伤口消毒完毕,已经用掉了四五朵酒精棉花。
她把用过的棉花扔到那个塑料袋里面,本想拿出大号的创可贴贴上的,可是抬头一看,那导演居然就看着她,眼镜下的目光极为深邃。
他自然有生活经验,知道那几朵柔软湿润的棉花在伤口上可以怎样地嚣张;他阅人无数,所以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但他知道,那不会是个简单的孩子。
他不知道,他目光炯炯的样子吓到她了,她以为他是要用目光警告她:下一场还要拍你呢!腿上贴个创可贴你是几个意思?!
她就又把创可贴放回去了。
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也看见她了,好久没见了,原本该上前打个招呼的,可是该说什么呢?你过得好吗?
明显并不好呀。
他之前那场不在,站的位置和她隔得也远,所以并没有看见她受伤了,还以为她膝盖弄脏了,所以在那儿擦着。
负责她的经济人是知道她受伤的,他不是她专门的经纪人,手上还有其他两个新人要带,他入行也有好几年了,自觉是看人很准的。他从未试过用酒精擦拭伤口——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过,他认定吴雪亭是不会有前途的,都受了伤却一声不吭,在这个行当里,可不是要任人欺负,没有出头之日了。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啊。
正确对待受伤的方法应该是让大家都看到伤口看到血,最好有探班记者来,然后被拍到,成为娱乐小新闻,以彰示作为新人她有多么地敬业——如果办不到,至少也拍张照片下来传到网上,让粉丝心疼下也好啊。
可是她怎么就去擦掉了呢!
所以他认为她是没有前途的。
他在星宇也是有点资历的,没过多久吴雪亭要解约,他就简单地写了份报告上去,公司也很快就批了下来,吴雪亭就这样和星宇桥归桥,路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