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跌宕起伏,信息密度实在太大,以至於他们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消化。
直到閭怀愚率先走出大门,其他人才回过神来,陆陆续续离开了金鑾殿。
“陈大人,看样子陛下是真有心把长公主许配给令郎?”
“到时候您可就是皇亲国戚了,仕途还不是平步青云,可得照应著我们点——”
“苟富贵勿相忘,勿相忘啊!”
陈拙被人群簇拥著,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
这小子明明说是去南疆办案,怎么和蛮族搅和到一起去了?
而且还莫名奇妙成了駙马的候选人?
那娘娘、皇后,还有道尊那边,又该怎么解释?
“陈家这巴掌大的小庙,挤进来的神仙是越来越多了,实在是遭不住啊!”
“这逆子整天在外面胡搞,害的老子也跟著担惊受怕——”
“霜阁,等一下。”
閭怀愚步伐似缓实疾,追赶著前方的身影。
然而閭霜阁的速度更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似乎是不想跟他扯上一点关係。
“这丫头——”
閭怀愚眉头紧锁,幽幽嘆了口气。
“你闺女还在跟你闹彆扭呢?这都多少年了,也该过去了,毕竟你当初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嘛——”这时,身旁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
閭怀愚扭头看去,只见卫玄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他身上裹著裘衣,一副病懨懨的样子,好像风一吹就倒,却给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你今天怎么来了?”
“当然是陛下让的,我都多少年没上朝了,一来就如此精彩,真是不虚此行。”
卫玄那双漆黑眸子打量著閭怀愚,饶有兴致道:“话说回来,就算是再紧急的军情,也应当先通报兵部,而不是直接衝上朝堂——这事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閭怀愚摇头道:“是楚焰璃,她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便让霜阁当眾揭发蛮族阴谋,我事先知道,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卫玄眨眨眼睛,“难道你就不怕惹得陛下不喜?”
閭怀愚冷笑了一声,“伴君如伴虎,自古以来,但凡近帝侧者,鲜有能全身而退,元连山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早点谋个后路才是真。”
“楚焰璃就是你谋的后路?”卫玄追问道。
“她?”
閭怀愚摇摇头,不置可否。
卫玄若有所思,转而说道:“那你觉得陛下让陈墨参加选婿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姜家凯覦兵权已久,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閭怀愚淡淡道:“而如今亓家遭重,陛下不可能放任他们一家独大,自己又不好出面,於是就把陈墨推出来和姜家对垒,又是一贯的制衡手段——”
卫玄沉吟道:“难道陛下就不怕假戏成真,陈墨有了军方背景后,彻底脱离掌控?”
閭怀愚冷笑了一声,说道:“楚焰璃身怀天敕印,统领三军,不还是乖乖在南疆戍守边关?身处局中,谁能逃的脱?”
卫玄一时无言。
“你问了我这么多,我倒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閭怀愚声音低沉,道:“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为何突然来上朝了?”
卫玄背负双手,轻声说道:“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確定一点,在乾极宫被劈开之后,陛下似乎意识到,这个棋盘不太结实了——”
閭怀愚眸光闪动,良久过后,突然冷不丁问道:“你觉得陈墨有机会跳出棋局吗?”
卫玄淡淡道:“你心里都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
“老狐狸——”
“彼此彼此。”
两人嘴角勾起,相视一笑。
隨后笑容迅速收敛,好似无事发生。
走出宫门,登上软轿,朝著相反方向分道扬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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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