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的光线昏暗，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暧昧混沌。

崔成成把头仰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但不说话。

只得有我率先打破沉默：“陈落你是认识的吧。”

“怎么样？”他斜我一眼，翘起了二郎腿。

“那我就当你认识了。我是陈落病院里的医师，我叫温华。你好。”

“别玩那套虚的，你就说吧。什么事。”

既然人家都这么直接了，我拐弯抹角也没什么意思。“告诉我陈落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哈？他发生的事情可多了，我要给你说多少？”崔成成把身子往前倾，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拣你印象深的。”

“那也不少啊！温医生，再给缩小一下范围呗。”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我，眼神里净是调笑戏谑。

“别开玩笑，我现在很急。”我语气有些冲人，一是真的想知道，二是我真不会跟这种人相处。

崔成成把脸凑近我，“我很奇怪啊，刚才温医生说你是陈落医院的医师，是他的主治吗？”话尾的音稍稍拐起，锋芒毕露。

我的气势有些弱了：“不是。但有不少联系。”

“切，莫名其妙。”他白了我一眼，“温医生你是不是很闲啊，管些跟自己不沾边的事。他又不是你的病人，他好或者坏不干你的事，没你的奖金提成没你的假期奖状，你这是干嘛呀？”

我被他说的无言，自己也弄不清的事怎么好向别人解释？

“所以，你凭什么管人家的事啊？”崔成成转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一步一逼迫。

“我做事有我自己的理由，我想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做人凡事留一步，别逼太紧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陈落，我想帮他，尽我的努力。你是他的朋友，我们算是一个阵营。”

“朋友？是，算是朋友。”他的音调冷了下来，手上的戒指也不转了，“如果他没有害死李晓，我们还是朋友。”

“抱歉。李晓是？”

“你不知道？你那么关心他，你会不知道？”他嘲讽一笑，“那个被他害死的所谓的他的女朋友就是李晓。”

我没有说话，手下掏出随身的录音笔按了录音键。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在桌子底下。

“你不问问李晓是怎么死的吗？”

“你不都说了是被陈落害死的。”

“没错，是被他给害死的。李晓喜欢他，喜欢的都不是她自己了。她对陈落那么好，却落得如此下场。呼～李晓真是个傻子，我都没见过她这么傻的。”

“等等，这个李晓跟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后爸的女儿而已。”

这还叫没什么关系？我心里暗自诽腹，姐弟两个呢，虽然没血缘关系。

“李晓从小就傻，死心眼，认死理儿。她那个时候跟我说喜欢上了陈落我就知道她没有好下场。”崔成成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但我也知道劝她没用，想着她吃了亏就知道后悔了就能回头了。但没想到的是，她越走越远越走越偏。那个时候喜欢陈落的女人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真的跟李晓好了。李晓傻的啊，那段时间逢人就笑，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跟了那个渣滓。她还嫌弃我不祝福她跟陈落，跟我闹别扭。结果你看看，她把自己作贱成什么样了。到最后连命都丢了，怨得了谁？”

“你知道为什么她会跟陈落好吗？”我抿了一口咖啡，问道。

他狠狠嘬了一口烟：“我能知道个屁！他说是跟我们说觉得李晓人好，自己对她也挺有好感，所以想接触一下试试。这话你信吗？反正我是没信过。”

我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不是当事人也不是参与者。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你觉得李晓的死全责都在陈落吗？”

“不知道，但反正陈落不是个好鸟。”

“如果没有李晓的事你跟他算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