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有些发颤的人不禁晃动了一下,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往自己住的西厢房走去。王爷留下他一条命在,那宠要弃,都由着王爷高兴。这个本就对主子无条件的服从的人,突然想着以后主人要是赏了自己给这些小倌玩,也断不会像上次那般胆大妄为,干干净净本来就是为他守的,如果他不要了,便也没了什么意义。
到那个时候,仍然可以在隐在房梁的一角,默默为他守夜。
护他周全,至死不渝。
不过子昕没想过,已经隐在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的角落里,他怎么会唤他下去,自然也就不会知道陆子铭一下午也是看了好几次时辰才终于熬到了交班。知道他不会迟到,才喊着试试。
“大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吗?”子昕警惕的发现有人看他。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一边喊着一边朝他走来。
好一副雍容平和的样子,眸子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灵动,伸出玲珑的手指一指,正是对着院墙的上面,一个五彩的鸡毛毽子。
本来身为影卫,总是可以指挥几个下人帮忙拿一下。子昕刚刚回府,却是连个仆役也不敢叫。不过他也知道影卫的规矩,一如既往的冷清沉寂,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家人同伴,如同身上穿的黑色的长衫,只有主人。
他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去,不再理会身旁讶异的少年。
少年好像也并不生气,“我叫小娇,你叫什么名字?”
目不转睛的身影没有答话,速度均匀的离开了热闹的院子。
漫过心头一阵阵酸楚,呛得他咳嗽了起来。想着的,竟然还是那个少年粉红的脸色,灵动的双眸,还有与生俱来高贵的气质,虽然做了人家的男宠,也半分没有因此而减弱。倒是自己脸色苍白,身上伤痕深深浅浅,既不会房事技巧,也不会花言巧语,两个鸡毛的毽子,也没玩过,何尝有过这种雍容华贵的样子来。
已经两夜未睡的人虽然疲倦,竟是无法入睡。伸手探入药箱里,从最里层找出一瓶去伤痕的药膏,涂在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上,看着近十年了的鞭痕刀伤虽然淡了,但在身体上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竟然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心里虽然奇怪府里的下人伶人再不懂事,也知道影卫是王爷专属,冷酷无情,从不与人打交道,这个叫小娇的少年为什么会叫住一个穿着一身影卫特有服饰的人,却也并未多想。
陆子铭翻阅着让陆清特意送来的影卫值班表,还没看完便恼了起来。
近十天子昕竟然都被安排白天做做杂事,在自己身边的,竟然只有两个晚上的夜班。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说冷阁主到了。
声音冰冷的给陆清说了一句“让子昕晚上到本王房里睡”,便打发人下去了。
昨天晚上那人到了换班的时间就走了。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事,只当是完成任务就走了。让陆子铭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心里暗想是不是不应该提他去赌场骂人的事。
如此一来,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让他对陆清的不满又多了一些。
冷凝刚刚进了书房,就看到陆子铭懒懒的坐在桌子前,第一句便是“冷叔,子昕好像格外怕你”。
露出了其他人永远也无法得见的好脸色,“影卫被打的多了哪有不怕阁主的。陆子昕更是知道自己有错,在王府里都躲着我”。一边伸手替陆子铭诊脉。
刚进来的时候可以感受的到,这次亲自一试,心中一阵欢喜。没想到子昕的全机丸一直省到了现在。“铭儿内伤已经无虞,只是内功和武功还要勤加练习”。
陆子铭心不在焉,“那我看陆清陆浅他们几个怎么并不怕子昕,他好歹也是少阁主。”
“怎么,这是嫌弃起你的影卫总管陆清来了。果然,一回来就偏心起来了”冷凝看了一眼陆子铭手上的排班,轻笑着说。
“不喜欢听子昕对陆清自称属下。”
冷凝心中迟疑了一下,如此陆清也是太过大胆,子昕,为了王爷估计也是伤透了脑筋。
“让子昕晚上到本王房里睡”的话经过陆清和陆渊传到子昕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王爷让你晚上去房里侍寝”。完全没有了想让那人睡个好觉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