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恒爽快得很,一早就答应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姬远是最后知情的人,也就意思性告诉一下,毕竟人家会偶尔智慧爆棚,想到点别人都没考虑到的因素。
“……可以。”他一锤定音。
队伍安排好了,紧着就是粮草、队伍编排等等鸡零狗碎的麻烦事。
约莫打理了两天时间,这支养了千日不止的兵马终于浩浩荡荡出了情郎关。
与此同时,诺大世界的另一角,金碧辉煌的大殿中。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望请三思啊!”
“国难当头,张大人!三思可当不得饭吃!皇上,臣恳请答应外使的要求!”
“呵……孙大人好心胸!什么丧权辱国委曲求全的事都能做,何不直接易了王权,大家都落个清净!”
“你……大逆不道!”
“弃卒保帅非明智之举,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严大人措词请慎重!”
“但现下朝廷实在分心无暇,连孟将军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抵抗那怪物……”
“不就开几个港口租几块地嘛,诸位大人都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独树一帜不站队列的是个白面小生,模样是翩翩公子哥,一张嘴便是要开扇子的架势,说话腔调却满满市井味。
“容古!你说什么!”
这个容古无论站在哪个阵营都是不讨喜的角色,本来么,不正经的腔调放哪堆老顽固里头都打不成一片。
“哎?我说的不清楚么?孙大人,连大人?”
表观意义上同一阵营的孙连二人低头,一点都不想与这不着调的小子扯上什么关系,什么话被他一说总变了味。
“你看,有什么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多好,拐来拐去的,累不累啊。来来来,同意答应外使要求的站左边,不答应的站右边。”容古毫无礼仪地站到中间,双手缎带似的挥动,指挥人站队。
一群老臣不忍直视地低着头,不搭理他。年轻人面面相觑,老臣不动他们哪敢动,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配合?皇上等着呢!”他一回头,见皇帝忍俊不禁的神情,正色地咳嗽一声,更加卖力地表演。
“好了。”到底是表演,装模作样的东西没一会儿就看厌了。
虞歏才满三十,头发却灰了大半,尤其那一场病后,失了大半精神气,如强弩之末。
“外使的事暂搁到一边,孟邹那边的消息呢?褚卿,你儿子那边怎么样?”
褚有康站出来,“回皇上,一切顺利,童瞳军已然北上,不日便可支援到孟小将军。”
虞歏摆手,“以后就没大小之分了。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散了吧。”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吵了这么久的外使的事呢?
退朝后。
容古畅通无阻地跑到后殿,虞歏正准备喝药,看到他时毫无惊奇。
“坐。”虞歏将药一饮而尽,摒退左右。
容古犹豫了一下,问,“皇上,为什么不谈外使的事?虞毕出的军队已经出情郎关了!”
“是啊,已经出关了。”他终于要回来了。虞歏意味深长的目光如垂暮老人,看得容古心中一沉。
“皇上……就那么在意那个人?”
“当然在意,”虞歏笑,表情温温和和的,“他可是要毁了朕江山的人,怎么能不在意?”
容古缄默,他有种姬远一句话,虞歏就乐意拱手河山的错觉。
“皇上……”
“你别想多了,朕没糊涂到不明事理,你们私底下传的事朕也知道。”他盯着容古的目光空洞了下,缓缓道,“朕待他,不过兄弟之情。”
容古再次沉默。
“至于外使那件事,不用担心。现在时机还不合适,等到时候压力真来了,自然不会有人在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