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烛影摇红,情定夜深
夕阳的余暉如同最细腻的金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清源猎所那方静謐的院落里。
白墙灰瓦被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光晕,仿佛连时光都愿意在此刻驻足,变得缓慢而绵长。
院中那几株歷经沧桑的老槐树,虱龙般的枝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將落日的光线切割成无数细碎跳跃的光斑。
清源猎所一楼的客厅內,此刻正洋溢著一股与往日修炼肃穆氛围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烟火人气的温馨与热烈。
为了庆祝叶心夏顺利突破至高阶,並成功自帕特农神庙觉醒了祝福系,一场小而精致的庆祝晚宴正在这里进行。
桌上已然摆满了各色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居中是一大盅尼雅用文火慢燉了整整一下午的养生菌菇汤。
汤色奶白醇厚,几颗鲜红的枸杞点缀其间,揭开陶盖的瞬间,菌类特有的复合鲜香便伴隨看热气蒸腾而出,瀰漫在整个客厅。
旁边是阿帕丝兴致勃勃参与主导製作的菜餚,一串串肥瘦相间的烤羊肉串,表面烤得微微焦黄,滋滋冒著油,撒满了孜然、辣椒粉等香料,香气霸道而诱人。
一旁搭配著口感细腻、淋上了金黄橄欖油和柠檬汁的鹰嘴豆泥,以及切成薄片的皮塔饼。
这是特意缠著母娘带她去买了食材,又凭著记忆一点点自己的“创新”捣鼓出来的,虽然卖相偶有瑕疵,但那份参与的热情却显而易见。
当然,也少不了从帝都那家久负盛名的酒店中打包回来的诱人的烤鸭,配上晶莹剔透的荷叶饼、清甜的京葱丝和甜麵酱。此外,还有几碟清炒时蔬,碧绿鲜嫩,恰到好处地平衡了满桌的荤腥。
杯中盛满了澄澈的果汁,映照著眾人带笑的脸庞,空气中交织著食物诱人的香气,以及一种名为“家”的暖意。
尼雅坐在稍靠近厨房门口的软椅上,身上围著一条乾净的素色围裙,脸上带著歷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平和与慈祥的笑容。
穆潯神情是平日里罕见的彻底放鬆。他背靠著椅背,姿態閒適,这种平淡、真实、充满了琐碎烟火气的时刻,正是他內心深处最为珍视和渴望的安寧。
晚宴在和谐愉快的气氛中进行著,阿帕丝最为活跃,像只快乐的小雀,嘰嘰喳喳地说著她最近在魔法网际网路上看到的趣闻,或是吐槽某个委託里的奇僱主,逗得叶心夏掩嘴轻笑。
叶心夏脸颊泛著淡淡的红晕,或许是果汁的缘故,或许是心情愉悦。
她声音依旧轻柔,像春风吹过琴弦,分享著在帝都大学治癒院系学习的点滴趣事,或是描述地中海沿岸那些古老城市的风光。
穆寧雪依旧是最安静的那个,墨色长髮如瀑般垂落,发梢似乎还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大多数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听著,冰蓝色的眼眸偶尔会隨著话题的转换而微微转动,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只有在叶心夏或阿帕丝提到某些与魔法相关的话题时,她才会清冷地插上一两句,往往一针见血,简洁却极具分量。
餐桌上的果汁渐渐见底,阿帕丝那双金粉色的眼眸狡地转了转。
她趁尼雅起身去厨房查看汤品的间隙,像只做坏事的小猫,悄无声息地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瓶塞拔开的瞬间,一股比果汁更为醇厚、带著淡淡果香和发酵甜的气息飘散开来。
“老是喝果汁有什么意思,尝尝这个!”阿帕丝笑嘻嘻地,不由分说地给每个人的杯子重新斟满。那液体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在灯光下荡漾著诱人的光泽。
叶心夏有些好奇地看著杯中的液体,轻声问:“阿帕丝,这是什么?”
“这是用浆果和冰葡萄一起酿的果酒,味道甜甜的,不容易醉的!”阿帕丝拍看胸脯保证,自己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眯起眼晴,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唔,好喝!”
穆寧雪警了一眼杯中物,又看了看阿帕丝,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但她並未出言阻止,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端起了酒杯,靠近唇边,嗅了嗅那独特的香气。
晚宴在果酒的加入后,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而微妙。那甜润的口感確实极易入口,带著浆果的暖意和葡萄的清凉,交织在味蕾上,形成奇妙的体验。
阿帕丝喝得最是豪爽,不一会儿,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就爬满了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
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抱著空了的酒杯,趴在桌子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哼著古老的尼罗河小调,最后被又好气又好笑的尼雅半扶半抱地带回了房间休息,临走前还嘟囊著“我没醉”。
隨著阿帕丝的离场,客厅里只剩下穆潯、叶心夏和穆寧雪三人。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同,一种暖昧而粘稠的氛围悄然瀰漫开来。
叶心夏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此刻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如同晚霞浸染的白玉,娇艷不可方物。
她似乎真的有些然,平日里那份文静嫻雅稍稍褪去,显露出几分难得的娇憨之態。
话比平时多了一些,声音软糯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带著一点点撒娇的鼻音。
“穆潯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眼眸水汪汪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江南烟雨,雾气氮盒,目光几乎黏在了穆潯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浓得化不开的慕恋。
她微微歪著头,看著穆潯,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纯真又带著一丝媚意,仿佛盛开的梔子,散发著甜蜜的芬芳。“真好”她没头没尾地低声感嘆了一句,像是满足的吃语。
穆寧雪的变化则更为內敛,却也更加惊心动魄。她依旧坐得笔直,仿佛一尊冰雕的玉美人。
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那双总是清冷如寒冰的眸子里,仿佛有春风吹皱了池水,漾开了一圈圈柔和的涟漪。冰蓝色的底色未变,却折射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流动的光彩,眼波流转间,竟带上了一种平日里绝不可能出现的、几乎可以说是“嫵媚”的情意。
她冰雪般剔透的肌肤下,透出淡淡的粉色,尤其是那截弧度优美的白皙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处,緋色尤为明显,如同白瓷上晕开的胭脂,诱人遐思。
她很少说话,甚至比平时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