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石头不能动,这是石阵,他们装成搭避雨处弄的。
只能去阵外找了。谷中人怕了他们,石阵之外百余米是空白区,他想晚上找也不会有危险,反正睡不着,不若去找找。
起身才行两步,他听到一丝极轻的动静,当即将手中碎石子飞出。
值夜的羽欣一惊,凝神四顾。
文彬淡淡道:“没什么,一只野鼠。”
文彬对羽欣的敌意几近实质化,羽欣不是神经大条的,自是清楚所为何来。他很不想结这种莫名其妙的怨,一有机会就示好,当下搭讪道:“听说鼠肉挺好吃。”
文彬冷淡道:“没东西吃时,什么都好吃。”
“那是。”羽欣赶紧附和,“听说蛇肉也挺好吃,这谷中山石嶙峋,准藏着不少蛇鼠,若把它们捉了晒干,可当备用粮食。你对谷中地形想必了如指掌,对吧?”
呛人话冲到喉口,又被文彬生生吞回去。没法子,身边都是高手,杜鹃还习惯夜练功,他的言行等同在光天化日下,怎么也不能失了风度。
于是他尽量放平语气:“大致知道吧。可也不能把蛇鼠全抓光,得让它们繁衍。”
羽欣兴奋:“对对!张兄,咱们若是知道它们在哪些地方,不就等同放养了?”
文彬哧笑,语带轻蔑道:“想得美!这山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那等易找?再说谷中可不是光有蛇鼠,一干高手是纸糊的?稍不留神,咱们先被人当成粮了。”言罢认为狠狠踩了情敌的脸面,心情大畅,拣回死鼠爱惜地收入粮袋。
羽欣瞧着直犯恶心,嘴里却是另一番说辞:“张兄所虑极是,要小心行事。找粮的活,该咱们男人做。你看,让女人守着家,我和我大哥跟着你出去寻食怎样?”
文彬心一动,这是极好的在美人面前显示自己能耐的机会,又可以把该死的贾小子带离美人视线,于是应道:“行呀。”
不远处杜鹃以手抚额,她的大连环功可一心多用,羽欣、文彬的对话一字不拉听进她的耳中,恨不能将笨徒孙拖过来暴打一顿!心的话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单论武功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若论心计,那两个忘八蛋不用凑堆,任一个便能将你论斤俩卖了,没准你个蠢小子还帮着数钱!
她高估了贾小子的智商,比如贾小子想绘了死亡谷的地图去卖钱,他也不想想,如果这个钱能挣到手,出谷的江湖好汉们是傻的?
为什么新的受训弟子下午才入谷?因为要熟悉前轮受训弟子带出的地形图。
仅此一事,便可知死亡谷地形常变。不光是高手打斗会引发地形改变,谷中这么多碎石乱石,会阵法的大可轻松布阵。当然布阵需要时间,短时间布不出强杀伤力的石阵,新受训的弟子隔半天入谷无大碍。但只要几天功夫,高手绝对能布出凶阵,故此稍有江湖经验的人都不会心存绘地形图的主意。
更可笑的是,泉眼边就有一个由五人组共同布的石阵,贾小子居然想不到。
他蠢如猪不打紧,杜鹃可不认为他蠢,人家用“贾家庄”水准衡量贾家七少,对羽欣套文彬的话想的可深了。
再则,贾小子自述患有“美人后遗症”不能接触女人,而入谷前杜鹃曾贴身试探,贾小子分明P毛病没有,倒是拥有十九岁的人不可能拥有的浑厚内力。入谷小半个月来从旁观察,贾小子解决男人生理需求的手动方式也正常。由此她判断贾小子不敢碰她的原因,是信了江湖传言“迷魂妖女擅长采阳补阴”。
有那么句老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认为会信这种无稽之谈的,必定本身练的就是邪功,如此也就能解释贾小子内力的来源。
她吸纳了师祖的内力,是师祖临终前灌给她的,说每一代都是这样,功力高深者寿元尽时不散去功力,会死的十分痛苦。试问贾小子谁灌给他的?一个不用跑江湖的公子哥,会浪费一个高手的毕生功力?只能是贾家庄的功法包罗了吸星大法,稍有功力者,都是在害死别人的基础上拥有功力。
她不是仗义行侠的女侠,没打算声讨贾家庄,只对邪功本能厌恶。七星伴月训练死士再残酷,是明公正道各凭本事打斗,不会以阴毒手段吸走别人苦练一身的功力。
想到这儿,她不由朝赵东成所在方位冷冷扫了眼。
曾经她对姓赵的大有好感,发现赵东成是有目的地与她结交后,无形中变淡。到发现邪派冥功、贾家内力来源可疑,自是越发变淡了。赵东成功力之高深莫测,她甚至不敢探。入谷十来天,赵东成居然从未有过解决男人原始需要的举动!这是武功至化境者才能达到的境界。观其外貌,五官拆开来看没哪样生得差,合在一块平凡无奇。没得说,肯定是以武功敛尽了光华,惟武功至化境者方能达到这种地步。
她不小心忽略了挑花的外貌和赵东成有异曲同工处,大约是太熟的原故吧。
挑花原就是容貌平平的贼花子,穿越后才有了“奇容异貌”,穿回后历半年大致复原,仅仅脑袋略偏大,而她一头乱发脏兮兮的,人们不会太过注意她的脸,也就不大显。以后随着个子长高,头偏大的异状自然消失。至于容颜,如果有化妆师在,会说挑花童鞋长着顶好化妆的脸,搁娱乐圈叫“镜前娇”,上妆卸妆判若两人,顶适合她的偷骗职业。
却说赵东成正以打坐的方式休息,感应到杜鹃敌意十足的情绪,认为她是谋美男不遂迁怒于他,很有些憋屈。天地良心,这段日子他一直主动避开,任由杜丫头朝小七下功夫,别提多自觉了!还要怎么做?一根绳子捆了小七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