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里有种紧张感。
毕竟朱主簿来就来了,这治安府的差役跟着是干嘛的?
朱主簿铁面无私道:“郝飞,县衙与治安府要对你进行审讯,现在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跟我们走。”
“啊!?”郝飞脸色惊变,慌张道:“朱主簿,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你是知道的,我在铁冶所矜矜业业,可不敢有任何马虎啊。”
朱主簿大手一挥,“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留着话等到了那里再说吧。”
许明招招手,身后的差役们立马将郝飞拿下。
许明看向剩余的差役,“去将铁冶所的近两年的账本全部带走,一本都不准落下,同时留两人去仓库,将仓库中所有铁锭重新称重。”
“是。”
差役们行动起来。
而此时郝飞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内心慌乱,莫非被发现了不成,只是不应该的,他做的很是隐蔽,账目完美。
绝对查不出任何东西。
“冤枉啊,我冤枉啊。”郝飞呼喊着。
朱主簿怒道:“都没说你干什么事情,你喊什么冤枉?”
郝飞苦着脸道:“朱大人,这阵势不明摆着说我有问题吗?”
对此,他懒得多说,倒是将目光落在了许明身上,知道这位是林爷的心腹,舔着笑容,靠近,笑声道:“许兄弟,有机会帮老哥在林爷面前美言几句,兄弟承你的情。”
他帮袁江站队,得罪了林爷。
他多次被县令呵斥,要不是本县令保你,你早就完蛋了,对此,他感激涕零的给县令送上见面礼。
只是不管如何,心里终究不放心的很。
因此,想着,如果能让林爷身边的人为自己美言几句,那效果肯定更好。
许明笑笑没有说话。
他见太多被自家林班头吓破胆的人了。
对方请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朱主簿贴着许明,手袖往许明掌心放着,“许兄弟,帮帮忙,真帮帮忙啊。”
一张银票。
给的很是主动。
许明想到林哥跟他们说过的话。
人活着就得活的舒服,活的有滋有味。
咱们不拿百姓的钱是对的,但从没阻止过你们收那些老爷,官员的银子,只要记住别留下把柄就行。
当然,就算留有把柄也无妨。
收钱不办事,就不算贪污。
对此,许明将银票给收了。
朱主簿松口气,收了就好,也没别的想法了。
许久后。
差役们带着账本出来了,许明跟朱主簿对视一眼,点头带队伍离开,而被带走的郝飞没有大喊大叫,显然是要留着力气,到了用武之地施展。
……
县衙。
郝飞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牌匾,以往不是没来过,只是如今他的心很沉闷,门口站着几位差役,目光平静的看向他。
不知为何,一股无形莫大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浩浩荡荡地碾压而来,让他几乎想转身就逃。
“快走,别墨迹。”
许明推着他的后背。
郝飞向前踉跄数步,深吸口气,稳住心神,硬着头皮跨过高高的门槛,朝着里面走去。
县衙庭院内,威严肃穆的氛围几乎凝成了实质。
他看见前方正堂的宽阔屋檐下,三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在阴影的遮掩下,一股压迫快要将他压死。
正中那位,身穿玄色翻海纹差服的便是林凡,那一根铁棍插在身旁,银光闪闪,耀眼无比,听说就是用此铁棍横扫山匪,沾染不知多少血液。
左边的是周县令,正端着盖杯,有一搭没一搭地撇着茶沫,吹着热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那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他。
至于右边,是个生面孔的年轻女子,但对方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神,如同要将他吃掉一样,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郝飞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很沉闷,他发现庭院一侧有长桌,坐着一位位穷酸书生模样的老者。
他认得其中几位,好像是精通对账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