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鸦把自己的各种东西排在了桌上犯愁,“周局在那边打好了招呼。我们可以过去把承包的协议书签了。穿正式一点比较像做生意的。”
鸦这一套一套的,白小姐腹诽他估计这辈子就没这么遵纪守法过。
可惜白小姐也不知道手续得带点什么,和鸦一样看着什么似乎都有用,一股脑又把东西塞回去了。拎着鸦刚塞给她的裙子来算账,“你确定这个是正式?”
白小姐一拉,大概是可以当晚礼服用的露背大长裙。怎么着看着都有点不对。
鸦脸不红心不跳,手指一本正经的戳着背后那处的设计,“咦。买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少块料子?”说着拿了裙子,丢抹布一样丢在了桌上。
白小姐见怪不怪了,这老妖怪口是心非的事多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白小姐见鸦捣鼓了半天也没把西裤在假肢上套好,看着脸色又不怎么好了,似乎又有点躁,忙丢给他一包薯片,数落他,“你就不能慢点。像这样一点一点往上拉不就好了么?”
白小姐半蹲着,鸦呼啦一下把薯片扯开了,咯吱咯吱的嚼着偏头看她,蓦地拽着她的头发道,“这种不好吃。”
白小姐头都不抬,听他还在咯吱咯吱的,“不好吃你别吃呀。”
鸦赌气出去一趟,坏毛病来了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喜欢开始嚼薯片这种舶来品。
鸦咯吱咯吱把最后一点渣子也倒进嘴里了,“下次不要这种。”
白小姐替他理好了衣服,爬起来对着他后脑勺招呼了一下,“废话那么多,穿着试试。”
鸦心不甘情不愿扣了衬衣的扣子,扶着白小姐的肩膀站稳了,兀自拉扯着西服。
白小姐可不忘泼冷水,“衣服再好有什么用。这世界上有种人叫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鸦拉了拉疑惑的回了头,“现在又有太子了?那我像不像?”
白小姐早就被他气得没了脾气,“这只是个比喻。比喻。你像。行了吧?”
“哦?”鸦盯着白小姐看了片刻,笑了。
说真的,配了副好鞍,鸦看上去还是有点煤老板的土豪之气。毕竟商标能看出来衣服的价值不菲。
白小姐又忍不住捋着他后脑上的头发道,“得这么大劲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东西。我的。”鸦表述得特别精确。
白小姐想,大概鸦强调的是那个东西是他自己所有,而不是不义之财。
白小姐更好奇了。
鸦折腾了几天,某天终于和白小姐合盘托出了,“明天就出发了。你早点休息。”
白小姐忍不住翻了白眼,“你早怎么没告诉我。我要是有事呢?”
鸦似乎心情是好,“那我去改机票。”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鸦连找订机票这种事都学会了,白小姐猜都不用猜自己某天失踪了半天的身份证是被这家伙偷出去用的。
白小姐说,“老爷呀。你拖上我,是去看戏呢?”
鸦扭扭捏捏似乎点了下头,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怕露馅。”
白小姐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您还怕这个?您不是人精么?”
鸦反驳道,“谁知道这些年你们人都变成啥样了。我就是老了点,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白小姐想着还是觉得鸦用意不纯,见他气呼呼的翻着冰箱里的东西,用力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有点妖怪的样子!吃,就知道吃!”
鸦眼珠子一转,涎着脸接住了白小姐扬到了半空的手,“你就跟我去吧。那里有很多宝贝。随你挑。呃……给我留点就行了……”
白小姐猜他大概肉痛,不过也好奇他攒了这么久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半推半就的还是应下了。
鸦去的村子是个很落后的小山村,下了飞机转了班车,又租了一辆拖拉机突突突颠了半天才到的村口。
难为鸦穿得一本正经的还记着路。
下车时白小姐腰都直不起来了,正准备数落鸦,见这鸟两腿交错着一绊,刚落地又险险的趴在了拖拉机的车斗旁不敢动了。
白小姐禁不住大笑了起来,身上也自在了一点,鸦还趴着,扭头对白小姐怒道,“哪有多好笑。怎么这路还是这幅德行。”
“咦。你还来过这儿?”
“不来我东西怎么可能在这里。”鸦小心翼翼扶着车站稳了,用力搭上了白小姐肩膀,鄙夷道,“也不看看是谁给你们指路的。”
“你觉得?是不是走得挺好的?”白小姐在鸦的滔滔不绝中插了一句。
鸦立刻闭嘴了。
鸦扶着白小姐走远了,点清了车资的拖拉机司机才唾了一口,“马勒戈壁。有钱有个屁用。还不是个瘸子!”
树上几只黑黢黢的鸟儿似乎被他的大嗓门惊到了,呼啦呼啦相继飞了起来,嘎嘎叫着在他脸上身上砸了几泡屎。
鸦走着忽然示意白小姐停了下来,侧耳聆听片刻,笑道,“这么罗嗦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