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铁舟老道说熊子阳能够给何小渝当半个师傅使，但夜里纠缠的妖魔鬼怪多得一如从前。

“哇，好香的人肉啊！”

何小渝睁开无力的双眼，身旁的成小凤已经睡熟，青面獠牙不知道是什么的妖怪正静静地伏在她床边，布满血丝、暴突的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彼此仅有一尺之隔。

何小渝轻叹，掏出随身携带的符纸一丢，那吓人的妖怪猛地退后两步，随后开始张牙舞爪地做各种动作，无奈金光圈成一圈，它难以靠近。

这是前奏，约莫半柱香时间后，整个屋子内便布满了妖魔。

何小渝闭眼沉沉睡去，梦里也就是狰狞、凶狠的鬼怪。不同于现实，梦里的何小渝显得无能为力，一波打退一波又会追上，无休无止，符纸根本不管用。在痛苦中清醒的何小渝不敢睁开眼睛，梦里梦外，都是一样的。

“睡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清越的男声，何小渝猛地睁开眼睛，门已被推开，屋内只站着熊子阳一人。

“你怎么进来的？我娘……”

“放心，我下了沉睡咒。”熊子阳此时换了身雪白的单衣，夜色里显得格外清雅。

“你知道……”

“这屋里妖气盛。”

何小渝“嗯”了声，慢慢地垂下头去。

“要出去走走吗？”

“嗯？”何小渝微愣，不解地看向熊子阳。

“虽然只有你能看见，可对夫人也不好。”

熊子阳说话太直接了，何小渝心下一塞：“我身边的人都挂有师傅给的驱邪宝玉。”

“那你呢？明天还要赶路。”

“去哪都睡不着！”何小渝刻意压低声音，但愤怒、痛苦都藏在这刻意的压抑里了。

“和我在一起也许会不一样。”熊子阳笑看着何小渝说。

……

何小渝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熊子阳上屋顶，但毕竟现在是坐在上面了。

“山城的星星很美。”

“是，明天要赶路，快睡吧。”

何小渝一愣，脸又臭了，真是没情趣，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被子裹紧，像个蚕茧似的睡了下来。

这丫头不涂脂抹粉的样子还是蛮清秀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熊子阳看着何小渝睡熟后吧唧的小嘴，轻声笑了。

……

“天哪！闺女你怎么了？”

第二天清早，何小渝在成小凤惊天动地的大叫中睁开双眼。

“娘，你干嘛？”何小渝微有不满，大早上的搅人清梦，哎？等等，怎么感觉这么舒服，昨晚上睡熟了！没有噩梦！

等到何小渝回过神找娘时，一面硕大的铜镜摆在了何小渝面前。

镜中的人虽然仍旧略显憔悴，但眼袋浅了，面颊红了，刚睡醒的热气扑在清透的面孔上，整个人显得朦胧美好。

这还是我吗？

何小渝一喜，抱过铜镜，怀疑地照了又照。

“娘？”

成小凤笑看着何小渝，说：“闺女，你和娘的距离缩小了。”

成小凤挽着何小渝下楼吃饭的时候，一桌子的人都惊呆了。

茗烟：“小姐，你吃换颜丹了？”

喜鹊：“小姐，夫人的化妆手艺真好。”

何春亭：“呀，我家闺女越长越好看了！”

一客栈的人不明所以，这丫头姿色也就一般，哪里说得上多美，而且这皮肤，咦，还比不上我小妾呢。

何小渝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好了，别胡说了，我就是睡了个安生觉。”说完，抬头见熊子阳坐在对面，脸上可疑地泛起了红晕。这个师兄，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