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瞧着两人被心不甘情不愿地拉走,银袍男子的眼睛微眯,透漏出危险的信号。
“王爷,真把他们关进牢房吗?还是小惩大诫,吓吓就算?她,毕竟是……”薛云山驾马跟在瑞亲王成简身后,犹豫片刻,说道。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一商贾之女。”成简想到那些送来的死鹦鹉,心下是一团气,再想到嵩儿那畏惧的眼神,心里又是一层的不高兴:臭丫头,居然敢故意挑衅,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这京城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
油灯昏暗,何小渝和嵩儿被推推搡搡过了狭窄的过道,丢进了尽头的牢房,“咔哒”落了锁,何小渝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等到脚步声走远,何小渝这才出声问道:“嵩儿,你认识那人?”
嵩儿原来紧紧地拉着何小渝的手,此时见何小渝突然问他,,一愣,结结巴巴地说:“不,我不认识。”
“当真?”何小渝确认地反问,原本猜想那人可能是冲着嵩儿来的,现在却好像更像是冲着自己,本来也是白问一句。
“不,又感觉有些熟悉,我记不得了。”
“有些熟悉?可是小时候见过?”
“不,我记不得了。”嵩儿有些畏惧地垂下头去。
“好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小渝揉了揉嵩儿的头发,说:“犯夜不是什么大罪,估计也就是十板子的事。”
“十板子?!”嵩儿瞪大了眼睛,看向何小渝:“那很疼的。”
“你挨过板子?”何小渝脱口而出问道,但也知道自己问得傻,这样的孩子在那样的地方,哪里可能不挨打呢。
“没有。”嵩儿的话让何小渝又是一愣:“我只是见过,那些被打的哥哥弟弟回来连床都下不了,只是喊痛,哭得厉害。”
“是这样。”何小渝敷衍地应了一句,佯装随意地打量起眼前并不算陌生的孩子,嵩儿细皮嫩肉,除去性子过于温和外,竟不像是吃过苦的样子,难道,真是有人一直护着他?那么我此番作为,岂不是要让他误解我有图谋,要是这样想的话,那些人匆匆赶来,也说得过去了。
“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既来之则安之,嵩儿困不困,要不要睡会儿。”
“嗯,困了。”嵩儿说着,依着何小渝,把眼睛闭了起来,但何小渝却不敢闭眼,京城的确龙气充盈,夜里来的鬼魅少了许多,但梦里却是加倍的,此消彼长的道理果然是不错的。
到了第二天,感觉到有刺眼的光亮射进来,嵩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何小渝又是一脸的疲惫:“姐姐,你气色又差了些。”
“一贯是这样的,嵩儿,你饿不饿?”
嵩儿乖巧地点点头,说:“饿了。”
何小渝促狭地一笑:“真巧,姐姐也是,可是困在这里,也不见有人送饭。”
何小渝正笑说着,突然听到走道里传来脚步声,当下住了嘴,“哐当”,门开了,却是个寻常的小卒,端着两碗饭,在送饭口一丢,人又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原本两碗饭,何小渝也未尝注意,等端到手里时,这才发现,一碗是鸡肉、鸭肉堆一块的大餐,一碗是白粥咸菜。
何小渝咽了咽口水,现在应该是中午吧,一碗白粥咸菜,真狠,何小渝脑海里冒出了那个银袍男子,没由来的,认准了是他故意戏弄自己。
“来,嵩儿快吃吧。”何小渝把大碗递过去,背对着嵩儿,捧着白粥大口吞咽。
“姐姐,你要不要吃块肉?”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