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木堂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之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里面分上下两楼,一楼摆满了抽屉,密密麻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伙计们往来忙碌,抓药、称重、包药,手脚麻利。
二楼则是雅间,专供贵客歇息,或是老板接待熟客所用。
这善木堂不仅汇集了天下各地的珍稀草药,还是京城最大的粮种与苗培交易之地。
每年春耕之前,各地地主都会来此预定粮种,不少农户想要改良粮食品种,也会专程赶来挑选。
堂内,一个面色黝黑,显然脸上尽是风霜的农夫,愁苦的对着伙计道:
“多少钱?三十文?”
“今年的种子怎的又涨价了!”
“真是没法活了!种子价钱节节高,地里的收成却一年不如一年,如今连税都交不上,哪还有心思种地啊!”
一旁的老婆婆也跟着道:“这几年从你家买的种子,成活率低得很,要么冻死,要么压根就不发芽!”
伙计一脸无辜,拱手解释道:“咱们家的种子,品质和往年一模一样,并无差别啊!只是如今世道艰难,行情如此,种子价钱才涨了。至于这天将灾害,咱们也是无可奈何啊!”
几人闻言,只能连连叹气,再这般下去,怕是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了。
今年的干旱格外严重,多数地区即便偶有阴天,也不见半滴雨水落下。
地里的庄稼缺水干裂,再加上时而骤冷,冻坏、旱死的庄稼不计其数,百姓们苦不堪言。
张桂听得真切,对栗宝摇头道:
“可不是嘛,如今粮食价钱涨得厉害,前些日子我娘来买面粉,就贵了好多,我们家的煎饼,也只好涨了价。”
“不过栗宝你要是买,我定然不跟你涨价!”
栗宝虽年纪尚小,却也知晓粮食是百姓的根本。她小眉头紧紧皱起,抿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桂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人说,陛下也在为这事发愁,过些日子便会举行祭天大典,由国师主持,到时候会祈雨呢。”
昔日在西河村时,她见过不少村民因收成不好吃不上饭,只能去村头扒树皮、挖野菜充饥。
念及此处,小小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忧愁。
“栗宝别担心。”
张桂拍了拍胸脯,安慰道,“官府定会想办法的,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别愁啦。”
店内,伙计们各自忙碌,见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进来,只当是闲来无事闲逛的,压根没放在心上,任由二人在店内东看看西看看,无人上前招呼。
唯有一个伙计,生怕两个小家伙乱碰药材,坏了贵重之物,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们。
大黄在栗宝怀里蹭了蹭,对着一侧的药柜喵了一声:“喵——好像是那个草。”
栗宝顺着大黄所说之处望去,踮起脚尖便要去够那柜上的草药。
那留意他们多时的伙计快步走来,将她拦下,趾高气昂道:“小娃娃,这店里的药材金贵得很,你知道值多少钱吗?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栗宝认真道:“我没有乱碰哦,我是来买草药的!”
伙计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两个毛孩子,怕是连草药名字都认不全,还说买草药,便问道:“你要什么草药?说个名字,我给你找。”
栗宝仰着小脸,奶声道:“有没有寒青草?”
“寒青草?”
伙计从未听过这味药材,只觉得小家伙瞎编了个草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