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会摇头,是不是?”
海兰珠愣愣点头,想想又觉不对,又摇摇头。
“唉……”皇太极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转身走着。
烂泥扶不上墙,大约就是这种表情。
来到酒肆门口,海兰珠像暂时解脱了似的往里钻,却被皇太极喝住。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胆战心惊地盯着他。
“雅哈娜对你不错?”皇太极似笑非笑地问。
海兰珠终于确定地点头,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是个疑心很重的男人,打完酒出来,海兰珠海在后悔刚才的点头,把酒囊递上去,却见他走到河边,把上好的白堕倒进河里。
海兰珠愣了愣,悚然一惊,他同样也是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人,他侧过脸时阴霾而怒气的眼神,像一巴利刃狠狠插在她胸口。
她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海兰珠耷拉着脑袋,害怕得几欲垂泪。
“愣在那里干什么?想吃鞭子吗?”
海兰珠不敢懈怠,更不像变成卸磨杀驴的那头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磨盘背在身上,用这种方法告诉主人,她一定会好好干活,恳求他绕她性命。
或许她真的有用,又或许皇太极还有恻隐之心,总之他给了她一次机会。
随身侍候,寸步不离,他的眼神笼罩着重重的阴霾,他的心事和猜疑是否也是这样深沉。至少他给了她一次机会,海兰珠暗暗松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为了活命,再也不能做出丝毫另他起疑的事。
两人回到客栈,小二笑盈盈地送上一张大红请帖:“大爷,和您一块儿来的姑娘定了我们客栈最好的包间,邀您赴宴,就在明晚,时间就在这儿上面了,大爷您真是好福气。”
皇太极睨了他一眼,拿着帖子径直离开,海兰珠紧跟在他身后,去被小儿伸手拦住,他仍然满脸堆笑,弓背哈腰,可就是拦住她的去路。
海兰珠比划着手势问他做什么,他竟也成了哑巴,不停地作出各种手势,又是抱拳又是搓手指,还把两只手拱着,像是捧着什么东西?当他把手放到嘴边,嘴皮抬起露出牙齿,对着虚空吃力地咬动时,她忽然开窍了,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金疙瘩随手交过去,总算把这块拦路石移开了。
海兰珠着急忙慌地追跟上去,穿过堂子一步跨进后院,明明看他往这边来,却不见了踪影,她开始东张西望,却发现他袖手靠墙,眸光更阴沉。
这个时候小二也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着皇太极哈腰,皇太极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他,他便立即识趣地离开了。
海兰珠正莫名其妙。
皇太极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迷惘地杵在原地,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才会惹他猜疑。
“端茶倒水,你做得很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奴婢都好。”皇太极绕着她转了一圈,就像在打量一头呆宰的羔羊,“可你没有服侍过人,更没有给人当过跟班,你……绝对不是一个奴婢。”
糟糕!刚才面对店小二实在笨拙,海兰珠暗暗咬牙,吃一堑长一智,多想他能再给一次机会。
“你……”皇太极张张嘴,还没说什么,语气不重,表情也不凶,却看到她的眼睛如同一只惊惶的兔子。
“走吧,明日一起赴宴。”他转身让她跟上。
终于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为了消除他的疑虑,她必须寸步不离地呆在他眼皮子底下。
海兰主自信做得很好,一直到天黑,吃过晚饭后,雅哈娜回了自己房间,吃饭的时候,她绝口不提明晚酒宴的事,话很少也不那么开心了。海兰珠垂垂发酸的肩膀,朝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去,不承想在这个时候会被叫住。
“来我房间睡。”
什么!
男女同房,就算不同床也绝计不能,就算他怀疑,就算他要杀要刮,她也决不妥协。
于是,她驮着厚被子,在他房间门口摆了条凳子,准备坐到天亮,为了消除他的疑心,她的脚上系了串铃铛,另一头绑在他房间里的桌角上,只要她一动,铃铛就会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