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急着去哪儿?”
“我不过出来偷个懒,不宜久留,皇上还等着我去商议政事。”说完,拔腿便走。
“难道皇上只传了王爷一人议政?”
“当然不止,还有代善、多铎、范文成以及朝中几位大元。”
“既然还有人陪皇上说话,王爷实在不必落荒而逃。”海兰珠笑着走到他面前,仍旧站在一尺开外的地方。
“一尺距,你还有话要对我说?”他勾唇笑笑,就像朋友聊天一样。
听到他这样叫她,海兰珠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睿亲王府的那些日子,但是短暂的失神之后,她冷静地问道:“您真的已经忘记玉儿,移情别恋了?”
多二姑凝望着她,倏忽一笑:“是,我移情别恋了。”
海兰珠叹气:“你还骗我。”说着从腰带里掏出了黄娟。
“这才是多铎给我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多尔衮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还想骗我,一个蒙面人威胁我在这块黄娟上盖上玉玺。”
“那娘娘方才给我的那一块是……”
“那是我自己的手绢,在上面抄了字,可是你竟然没发现,那个蒙面人根本不是你。”海兰珠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又为什么怀疑多铎?”
“如果开始是怀疑,那么现在便是肯定了,这世上除了多铎,谁能让你如此维护,谁又会为云格格疯魔至此,况且你刚才也说了,多铎今日不也进宫议事了吗?”海兰珠揣测道,“一定是他瞒着你自作主张,否则以你的个性,做不出火中取粟的事。
多尔衮惊讶地笑道:“真是长进了,一尺距。”
“这种时候了你还玩笑,难道真要等刀子架到脖子上,你才知道害怕。”
“不过碗大一个疤,怕什么?”多尔衮说着,对着手中的黄娟深思,“我只担心多铎,他年轻冲动,对云儿又着了魔。”
海兰珠不由笑了:“五十步笑百步,三年的您对玉儿不也如此。”
多尔衮苦笑,只道:“如你所说,我这个做兄长的算半个过来人,会教他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多铎虽然鲁莽,但一向最听我的,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正确的选择?”海兰珠咄咄质问,“难道你也要多铎像你一样,将心爱的女子拱手让人。”想起玉儿的苦难,她已心生怨愤,他那一句“正确的选择”,更是叫火上浇油。
凭什么一个女子的悲喜,注定微渺如尘埃。
海兰珠夺过他手中的黄娟,半世赌气半是认真:“我倒觉得,多铎的主意不错。”
“海兰珠,连你也跟着发疯!”
“皇上说过,君无戏言,一旦在黄娟上盖章,把上面的消息通达全国,皇上便再无转圜余地,你便能比给你最疼爱的弟弟一段美好的岁月。多尔衮,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多尔衮此时此刻的眼神,只是觉得酸酸的。
“好,我陪你们疯,”多二姑望着她,“我所失去得,希望我弟弟能够拥有,我不信,我们兄弟两人都难逃此命。”
海兰珠笑着问:“你能给我带一样东西吗?我不能向太医院要。”
“你要什么?”
“迷药。”海兰珠顿了顿,“要最贵最好,不会伤身的那一种。”
“一尺距,你到底要把迷药用在谁身上?”多尔衮生疑。
“自然是皇上。”海兰珠有些大言不惭。
“我倒希望不是。”他垂下眼睑,沉静地微笑,又恢复了以往的疏远冷漠。
“放心,我盖上玉玺就好,据不会伤了皇上,你不用为你八哥操心。”
她终于如愿要来迷药,隔日又从清宁宫诓到一壶好酒和一只鸳鸯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