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太医拿出针,在海兰珠的食指指肚上轻轻扎了一下,滴了两滴在金色的砧子上。
海兰珠见他收起砧子问道:“我体内的毒,可清了吗?”
曾太医笑笑:“娘娘不必担心,还需些时日。”
海兰珠想了想:“曾太医,给开些安神助睡的药吧。”
“是药三分毒,娘娘不宜多吃。”
“只是最近睡不安稳。”
“不碍事,您只是心焦上火,平日吃些清淡的,喝些凉茶便好。”
“曾太医,要您平日给我吃的那副药,再多开一些也行。”
曾太医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惊疑,愣了片刻,问道:“恕微臣多嘴,娘娘不是一直不想吃吗?”
“其实这药也好,喝完之后便晕乎乎想睡,不知无病的人喝了,会如何?”
“药不能多吃,也不能乱吃,吃多了也是无效的,无病的吃了也是无效的。”不等她再多说,便拱手告退。
海兰珠不便强留,便差雅兰送他出去了。
“娘娘,今日天气好,出去走走吧。”雅兰活蹦乱跳地回来。
闷了几日,多出去走动,免得犯懒。
海兰珠便由雅兰陪着,一道出了关雎宫。
“娘娘,咱们去荡秋千吧。”
“我想在这儿晒晒太阳,你去吧。”
“好。”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可是一道阴影却遮罩下来。
她刚一睁眼,便被捂住嘴巴,拖走了。
“你是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海兰珠扶着岩石,观望四周,终于确定他用背堵着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
“娘娘不必知道,”拇指肚擦着刀刃,“从前有个小皇子玩捉迷藏和哥哥们玩捉谜藏时,就躲在这个假山的空心里,谁都找不到。”
“跟我这些做什么?”海兰珠觉得他的声音十分耳熟。
“你说,你要是死在这里,是不是等到发臭,才会被宫女发现。”
“我并不记得我有仇家……”
“我不想杀你,我只想让你帮我做件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娟,“在上面盖上玉玺。”
海兰珠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烫到似的缩手:“深宫内庭,莫要玩笑。”
“你若把它当玩笑,它便是玩笑,可我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海兰珠环顾四周,那块烫手的黄娟已被塞到了手里。
“给你五天之间。”
“多尔衮……”最后一刻,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光线乍进,他已经离开。
海兰珠展开黄娟读了一遍,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可是这种火中取栗的作风,三年前的多尔衮或许能够做出,换至现在,不是疯魔,便是悔之怕晚。
罢了,罢了,海兰珠晃了晃脑袋,无凭无据,岂能枉冤无辜?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