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许久未回过神,等回过神来,歌舞继续,谁都没有再提及方才的壮举,亦没人出声说它逾越礼制。
“皇上,我以为您生气了。”
“朕的确生气,但朕更怕你生气。”
“这是何意?”
“你不记得你对朕说过的话了?”
“记着,”她一次不差地重复,“您可以继续利用我,但请您让我歇一歇。”
“这可不就是在恼朕吗?”皇太极又气又无奈。
“我……”海兰珠一时无言,缩缩鼻子,“臣妾惭愧,可否先行告退。”
皇太极皱眉,略微恼怒:“还在同朕赌气?”
“不敢……只是想回去了。”海兰珠的声音哆嗦。
“你在怕什麽?”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海兰珠摇头:“臣妾……”海兰珠往后缩了缩。
皇太极终是忍无可忍,瞬忽拍案怒起。
歌舞戛然而止,众人立即跪地请罪。
宴席之上,又剩一片胆战心惊的死寂。因此突然响起的声音尤为突兀清晰。
“阿嚏、阿嚏、阿嚏……”
她仍然坐着,皇太极低头一看,她的脚早已缩在了裙子里。
“你没穿鞋?”
海兰珠哆嗦地点头。
“怎么不早跟朕说?”他的满脸怒起化成了怜惜与无奈。
海兰珠低头:“……丢脸。”
女儿家赤足见人,成何体统?
可是皇太极却大笑起来,还得众人云里雾里,却伏地,不敢仰视,只是心里想着,方才怒不可遏,这会儿便又乐不可支了,当真是君心莫测,反复无常。
海兰珠不作他想,只顾埋头,两只手指紧紧绞着,又冻又难堪,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只怪自己没用,偏忘了穿鞋。正自责反省,身体一轻,周围暖洋洋的,抬头一看,便对上他璀璨如星的眸子。
“干……干什麽?”
“废话,自然是回家穿鞋。”
她就这样抛下他的皇后、他的妃子、他的臣子,毫无顾忌地抱着她了,穿过一双双诧异而怨愤的视线。
海兰珠从他肩上看到,一个臣子站起来,作势打呼,刚张嘴,便被人捂住脸按了下去。
“呵呵呵……”觉得有趣,她便笑了。
“可算笑了。”皇太极低头道。
“皇上,你为什麽要对我这么好?”
“你说呢。”
海兰珠疑惑:“真的是在演戏吗?”她感到他的气息沉了沉,但是脸上笑容如旧。
“你认为是,那便是吧。”
“你对我这样好……”海兰珠轻轻地把头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请您继续利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