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拂开她垂散在肩上的一缕青丝：“如果今天换了是其他女人，我一定会将她处死，但是，哲哲，你不一样。”

“大汗……”她期期艾艾地望着她，一时无言以对。

“容儿娇纵善妒，横行后宫，恃宠而骄，只是前朝还要用到她的父兄，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了。”

“大汗……”哲哲苦尽甘来般笑着，“臣妾不委屈，能为大汗做些事情，是臣妾的荣幸。”说着，便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原本想这段时间过了之后，再把她交给你慢慢调教，看来你对她真是忍无可忍。”

“大汗……”哲哲跪地，“臣妾惭愧。”

“哲哲大福晋可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如果我都不能体谅你，又有谁来体谅你呢！”

哲哲重重地磕头：“大汗的信任，臣妾纵使死也难报答万一。”

“容福晋的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可是我不愿再看到我的后宫在大福晋的治理之下再发生这种事，别再让我失望了。”

“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尽力维护后宫的和睦，好让大汗安心处理朝政。”哲哲仰着头，眼中满是真诚殷切，恨不得掏心掏肺。

“地上凉，起来吧。“皇太极释然一笑。

“谢大汗，臣妾告退。”

“不用，天色也不早了，留在这里用晚膳吧。”

“谢大汗。”

这个时候，有宫人在外面禀报：“启禀大汗，东西已经做好了，现在搬进来吗？”

“搬进来吧。”

“是。”

门被推开，两个宫人抬着一个崭新的礼花木漆雕镂花妆台进来，放到原先书柜的位置上，后面的宫人陆续摆上金银瑞花双面镜，镂空错金牡丹妆盒，还有一些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

“都拿齐了吗？”

“回禀大汗，内务府这一季的骡黛都分派完了，所以便只能用烟墨代替。”

哲哲看了看大汗的脸色，上前一步道：“烟墨虽好，却只有黑色，也没有骡子黛那样方便，臣妾宫里还有一斛，叫人送来便是。”

这一拨宫人退下，另一拨传膳的宫人便跟了上来。哲哲用完晚膳之后，便即刻告退，出来的时候，已是银辉漫天。

正坐在廊下打瞌睡的啊那日睁开眼睛，立即小步跑来。

“回去，本宫有话问你。”

“是……”

回到清宁宫，哲哲问了容福晋簪子的事。

“奴才该死，一时忘了，只能在事后自己跑过去，将簪子放到太医手中，没想到会被人瞧见。”

“算了。”哲哲笑着，“这次也多亏了你一时疏忽，否则本宫也听不到大汗的肺腑之言。”

“大福晋……”

“大汗终究是偏袒本宫的，是本宫太多心了。”哲哲微微笑着。

阿那日，陪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假：“大福晋，容福晋是不中用了，咱们要不要再想法子，除去海兰珠这根眼中钉。”

“不妥，后宫如果再出事，大汗会责怪管教不力。”

“可是……海兰珠她……”

“闭嘴，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海兰珠也是你叫的。”

“奴婢知错。”阿那日不甘地低头。

“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去绿君筑撒野，还有从清宁宫挑两个能干的过去伺候，那里的宫人少得不像话了，万一有一天，大汗亲自过问，那就麻烦了。”

“是……”阿那日不甘心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