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边,王爷贝勒围成一圈,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满是不安和猜忌的脸。
好几个士兵被押到柴堆边。
“老实交代,否则老子把你们统统放到架子上烤成烧猪。”在那边扬言呼喝的就是刚才被称为大哥的士兵,海兰珠这时才注意起他的装束,虽然邋遢发旧,仍不难看出比普通驻守和巡逻的士兵品级高。身边的雅周不满地哼了一声粗俗。
“萨劳佐领,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如果我们擅离职守,您恐怕也难以推卸的责任。”
“呀哈,”他扬手一扇,“小黄毛,敢抓老子的辫子,也不称一称自己的斤两。”
“小人虽然卑微,但也知道尽忠职守,可是您的,佐领大人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前来视察,诸位主子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其他执手的人,我们总不至于联手污蔑他。”
这些守卫全部都是他的手下,可他们纷纷响应,其中一个人更是不客气地说出实情,萨劳在当值的时候总是去喝酒,这一次又不知道摔到哪个沟里去了?
雅周说他活该,海兰珠摇摇头笑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个小黄毛,敢拆老子的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刺客不是从外面近年来的,难道就混在我们之中,这次能够随行伴驾的大人无不蒙受圣恩,怎么可能会刺杀皇上呢?”
“小人可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不服。”
“行,老子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萨劳说完便转身向多尔衮请示。多尔衮正在犹豫,皇太极忽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海兰珠踮起脚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到了他缠着纱布的左手上。伤似乎不重,应当只是破了些皮肉。
“他说得很对,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皇太极慢慢踱步,最后停在了多尔衮的面前,“刺客出现的那段时间,你们都在哪里干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当士兵按例盘问到海兰珠时,海兰珠觉得喉头一紧,一时答不上来,心虚地看了多尔衮的方向。
如果如实回答,又不会生出多少闲言,他们相见本就不合礼数。
“免了。”皇太极走过来,“朕可以确定刺客是男人,女人不必查问了。”
“是。”
海兰珠暗暗松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海兰珠低头,匆匆扫了一眼他的左手,由雅周扶着,转身往帐篷走去。
“睿亲王爷,您别光顾着查别人,那个时候,您在哪里,有谁可以证明?”
海兰珠徒然顿住,她担心多尔衮说实话,也担心她说不出实话,迟疑了片刻,终究回过头来,她没想到,皇太极仍然站在原地,始终带着沉静的笑容,他身后的嘈杂和混乱便都成了无声的风景。她转身重新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还疼吗?”她低头,轻轻碰了碰他左手上的纱布,却突然被握住,十分用力地握住。
“不疼了。”
她垂着眼睑,张张了嘴,唇却碰到一片纱布。
他忽然竖起左手:“嘘,永远都不要再提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嗯?”她疑惑的抬头,始终看不懂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洞悉了一切。“是。”海兰珠温顺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