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荆棘漫布，玉儿想要站稳脚跟，少不了左右帮衬。

也罢……

“大福晋，”海兰珠生疏道，“刚才海兰珠神志不清，请您原谅。”她说时，微微撇过脸，讨厌这虚伪的场面。

“现在脑子清楚了就好。”哲哲冷笑着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是，海兰珠……知错！”

哲哲握住她的手，笑容灿然道：“我是你姑姑，照顾你是应该的，等玉儿安全了，我一定会送你离开。”

海兰珠豁然抬起头，眼神漠然，显然并不相信：“出嫁从夫，海兰珠不敢再心存妄想。”

“你以为我看你不碍眼……”哲哲低声道，“只是现在需要你解困，我才不得不把你留在宫里，你放心，等大汗眼里有了新人，就再没你什么事了。”

海兰珠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大福晋要我做什麽？”

哲哲拿过一只枕头垫到她背后：“舒服就好，你舒服了，姑姑心里才舒坦，我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你。”

“大福晋……”海兰珠迷茫。

“别那么见外，进了后宫，大家就都是一家人，有什麽缺的，谁欺负了你，你尽管告诉我。”

海兰珠的视线一转，落到了门口，皇太极正在那儿，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本能地想去拉姑姑的手，但是哲哲却轻巧的避开，转身向大汗请安，便立即告退离开。

孤男寡女，是不应该共处一室的，想到此处，海兰珠的眼里又蓄满泪水。

“你……怎么了？”皇太极端来烛台，在她脸上照了照。

她立即钻进被子蒙上头，无声地掉泪。

没有了，清白没有了……

大福晋教的，她都记得，可是这时候也说不出敷衍的话，再容她些许时间吧。

哭累了，便睡了会儿，睡醒之后，蜡烛已经燃尽，她从被子的缝隙里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才慢慢地掀开被衾，摸索往桌前走去，却不想被凳脚绊倒。

“啊……”

有一双揽住了她的腰，她紧张地双手不敢动弹，月光移过枕头，照亮他的脸和微笑，他的笑容也如月光般静谧。

海兰珠仓促地站直，后退避开。

“小……”

还未听他说完，她又不知道碰什麽东西，摔倒了。

屋内的蜡烛重新亮起来，他便在缱绻的烛光中走过来，微笑俯身，向她伸出手。

“大汗还没走……”海兰珠自己站起来，低头掸了掸裙子。

他收手负在腰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原以为还早，不承想，等着等着就等到了半夜。”

“大汗……是在等什么？”海兰珠轻声开口。

皇太极笑了笑，只说：“你好好休息，我有好几日，不能来看你了。”说完便开门离开。

海兰珠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等了这么久，不会只是要说这一句话吧。

海兰珠摇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习惯性地走到案前推开窗户，仰头一望，清月依旧，可是人已经不同了，昨日邻家女，今朝侯门妇，生如浮萍终不由己。想着想着，眼中便有凝满泪，眨眼间又落下一行。

没关系的，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想，一定还有机会出去。

“福晋，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

海兰珠没想到门外还守着婢女，只是这声音为什麽这么耳熟，海兰珠擦干眼泪，叫道：“你出来。”

“是。”女子应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你。”海兰珠惊诧，“赛雅，你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