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你出去帮大哥把风，别让任何人进来。”

海兰珠叹气，凡牵扯到皇太极的事必定是军政国事，不会容许她一个小小女子不横手干预，况且她对此毫无兴趣。

海兰珠走去，规规矩矩地靠着墙壁站直，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夜深了，海兰珠微微歪着脑袋想，大哥和多尔衮什麽时候变得这么熟，说话能说上好几个时辰？

门咿呀一声。

海兰珠立即站直，扭头看他。

“你还在这儿？”

多尔衮熬了半夜，眼里布着血丝，海兰珠有些担心地望着他：“我哥他……没事吧？”

多尔衮四周望了一眼，才说道：“你哥没事，我明天就送他回科尔沁。”

“他什麽时候能醒？”

多尔衮笑笑，大约是天黑的缘故，他的眼里没有丝毫光彩。

“我不是大夫，不知道。”顿了一下，“不过想让他早些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麽办法？”

“成亲，冲喜。”他微微一笑。

海兰珠脸一红，迅速低下头，回想着他的眼神，又不像是开玩笑。

反正都是要嫁他的，海兰珠轻轻点头，他却已经背过身。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说着那袭山一样的背影越来越远。

多尔滚大概是真的累了，眼睛里都熬出了血丝，海兰珠不敢打搅他，心里有许多疑惑，便只能留到明天再问。

第二天，她怀揣疑惑，和多尔滚一起送大哥上车，直到他的马车平稳地驶出视线，她才回头，一回头，撞上了多尔滚的目光。

“海兰珠，我有问题问你。”

“什麽？”

“要嫁给我，你后悔吗？”

海兰珠笑着摇头：“不后悔。”

“以后也不会吗？”

“当然不会。”她更加用力地摇头，一绺头发垂到鬓角。

多尔衮把她的乱发拨到后面：“但愿你能做到，一尺距。”

他的落寞将她满腔的疑惑都覆盖住，她忘了自己想问什麽，只是奇怪于他的改变，他的城府像以前一样深，只不过三年之后，变得更加隐忍，也学会了惆怅。

他成熟了，但是她却开始会被他落下，于是提着裙子，小跑几步紧紧跟上。

“我一定不会。”

多尔衮回头笑笑：“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你猜大汗现在在干什麽？”

“我不知道。”

“大概正在笑吧。”

多尔衮若有所思地说着，笑了一笑，便起身离开。

他猜得不错，可是他只猜到前面，没猜到他结果。

当吴克善贝勒坠马的消息传到宫里时，皇太极古怪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打翻了茶杯，昨天当差的宫人莫名其妙挨了板子，因此，昨日的事，他们记得特别清楚，也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因为大汗是这样说的：“好你个吴克善，跟我来这一招，好，我就叫寨桑过来，看你们怎么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