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艾草和特制的净秽除妖气香薰在香炉中静静燃烧,散发出清苦安神的袅袅青烟,净化众人身上不易察觉的残留妖气和水腥味。
秋生小心翼翼规避伤口,泡在加了药材的大木桶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躯。
仔细检查了一下肩膀和手臂上几处较深的伤口,见皮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不再发黑,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还好,没想到这鱼妖尸毒还挺强!”
正打算伸手去够旁边架子上的干净布巾,就听后院猛地传来一声极其凄厉,像是在遭受酷刑的惨叫:“啊——!!!”
惨叫来得太过突然,给秋生吓得浑身一抖,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直接滑进了浴桶里,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才狼狈地抓住桶边冒出头来,呛得连连咳嗽。
隔壁客房里,正在浴桶里放松调息,脸上敷着热帕子的张仙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身子一颤,差点气息走岔。
赶忙拿下脸上的帕子,侧耳倾听,眉头微蹙,这声音,似乎是林潭的?她又撞到哪里了?
后院客房里,这会正上演着一场“酷刑”。
蔗姑一手拿着药酒,一手一脚将林潭牢牢按在凳子上,用蘸满了药酒的手,用力揉搓着她额头上醒目的红肿大包。
林潭充分展示了何为“待宰年猪难按”,疼得龇牙咧嘴,身体一个劲地扳来扭去,试图逃脱师叔的“魔爪”。
“哎哟哟!别别别!别揉了,师叔!我挺好的!真挺好的!啊!!!”凄惨的哀嚎声中气十足。
“你这孩子给我消停点!”蔗姑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把她乱动的手臂死死按住,“顶着这么个大包,不把瘀血揉开怎么好得快?别乱动!师叔我虽然不是专业正骨的,但治这种跌打损伤还是有经验的!你就放心吧。”
说着,又倒了些药酒在掌心,对着那犄角似凸起的大包用力揉搓下去。
“啊——!!!”
然后,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响彻整个道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蔗姑在用什么酷刑收拾人。
前院客房里,刚刚清洗完毕穿戴整齐的众弟子们,都被这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惊动,纷纷打开房门,互相张望,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么回事啊?这声音……”
“我听着像是林师妹!”
“我听着也像!”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后院的方向。
不多时,只见林潭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额头上的大包似乎消肿了一些,但颜色却从红色变成了更深的乌青色,看起来更显眼了。
一双眼睛也又红又肿,显然刚才疼得不轻。
她一出现,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准确地说,是聚焦在她脑袋那个引人注目的“犄角”上。
林潭见状,拍了拍衣裳,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杀猪似惨叫的不是她。
像往常一样跟他们打招呼:“大家都怎么聚在这里啊?都清洗好了吧?快去饭堂用饭啊!我都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