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肠气冲冲地回到房里,鞋子一甩,整个人扑倒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生闷气。
“咯吱——!”床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把睡在隔壁大通铺的伙计们吓了一跳,还以为谁把床睡塌了,看了看没事才松口气。
不是他们就是隔壁的朱大肠,百福没好气地拍了拍墙壁,吼道:“朱大肠!大晚上的你搞这么大动静,想吓死人啊?”
“就是!大肠,你不睡我们还要睡呢!”富贵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睡吧,别管他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朱大肠越想越气,感觉自己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心情极其不好得找人说说话,猛地掀开被子,穿上鞋,掀开门帘就冲到隔壁房间。
“你们说,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一进门就抛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屋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么。
百福叹了口气,下床擦然火柴,点亮油灯。
昏暗的灯光下,大家看见朱大肠眼睛通红,委屈得不行,也就没骂他,纷纷裹着被子坐起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大肠心里憋得难受,把刚才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都若有所思,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百福没想那么多,凑到朱大肠身边,一针见血地问:“大肠,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然我能被骂得这么惨吗?”朱大肠气呼呼地说。
百福人虽然不聪明,看事情却格外清醒,冷静地追问:“就算马麟祥是你兄弟,可他让你帮忙查死因了吗?不是你自己非要往上凑的?现在惹上麻烦,你能怪谁?”
“对啊,还不是你自找的,”富贵接话,说得更扎心,“而且人家未必真把你当兄弟。”眼看朱大肠要反驳,富贵急忙伸手打断,“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
朱大肠抿了抿嘴,乖乖盘腿坐在床板上,闷声道:“好,我不插嘴,你说!”
见他冷静下来,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围着他坐下。
富贵率先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那当然,我们……”朱大肠道想也不想就要接话,像背书一样顺溜。
但看到几人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富贵指着他笑道:“你看,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马麟祥压根没把你放在心上!”
见朱大肠要争辩,又赶紧继续说,“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小时候,他马麟祥但凡做错了事,哪次不是你背黑锅?就连马老爷临死前都说是你带坏了他儿子。”
百福边说边指着马府的方向,“这就不提了。他欠了赌债跑路通知过你吗?那些日子我们哪个出门没被人堵着问你的下落?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是有二叔公给你撑腰,你还能有安稳日子过?早就被赌场的人抓走了!”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麟祥……麟祥不是那种人!”朱大肠瞪大眼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