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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初友之恋 > 彼此袒露真言

彼此袒露真言(1 / 2)

 年终,公司的事项总有诸多繁忙,之后便是春节,要提前准备许多过年用品,沈初和齐贤都在腊月二十八才回家,而后又被家里琐碎之事忙得晕头转向,大年初一一过,又得忙着给亲朋好友拜年,各种走家串巷。他们觉得自己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这个时候就得不停的转啊转,每天把自己折腾个半死,要不是能聚集亲友,真的是放假还不如不放假!

因而,在这个繁忙的春节期间,沈初和齐贤几乎是没时间碰面的,然后新年就过去了,孩子们的寒假没有了,要上学了,他们的假期也没了,要上班了。

上班真的是比过年还可怕,一堆有的没有重要的不重要的会议要开,各种新拉的项目和新投资的工程,每个人像机器一样,整天处在水深火热里。

沈初没有想到,再和一堆朋友见面时,竟然是在那种情况,而再见老师时,却也阴阳相隔,悔恨难平。

在沈初生活的二十六,哦不,新年过了,该说二十七,在沈初生活的二十七年里,她的奶奶外婆在幼时早逝,爷爷外公年逾八旬也身体健朗,她的记忆里少有生离死别的苦痛,就算是参加其他长辈的葬礼,也因为感情不深而没有太大伤悲。

她也从同龄人里听说过很多不幸,许多年轻甚至年幼的生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消失泯灭,但在她的生活里,迄今未出一起。然而,在这新的一年里,她却接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沈初赶到灵堂的时候,有几个老同学已经到了,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给予亡者最大的敬意。沈初看到屋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她不认识的,他们也不认识她。她认识的,只有眼前的同学,还有司老师的家属,以及灵堂上摆放的司老师的遗像。

所有的事情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她只来得及在新年里朝他问候,然而说过一遍又一遍的拜访却始终抽不出空来实行。

她觉得这就是她做的一个噩梦!怎么可能一个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每年车祸无数起,擦伤碰伤的不计其数,然而她最敬爱的老师为什么就倒在车下,再也起不来了?!

沈初走到灵堂前,对着遗像深深地鞠了三次躬,师母看到,擦拭着泪水对她点头示意。她退到一边,表情凝重,几个老同学也朝她靠过来,大家纷纷都沉默不语,在僵硬的气氛里无法反抗和躲避。

这几个人中,应当属沈初最难过,大家都知道司老师最宠的就是她。小才子李昆拍了拍她的肩,眼神示意“请节哀”。最悲伤的当然还是司老师的家属,司老师的儿子比他们小上几岁,今年刚大学毕业,躲在灵堂角落泣不成声。

齐贤接到消息也很快赶到,他来之前最担心的就是沈初的情绪,但是他到的时候发现她表情平静地立在角落里,看上去状若无恙。他在遗像前拜了三拜,走过去,站在沈初旁边,悄悄攥紧她的手。

好冰凉,初春转暖的天气,她的手比冬天的时候还要冷,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摩擦她的,才勉强有了温度。

看见齐贤过来,沈初竭力控制的情绪就要崩溃了。在司老师的灵堂里,他的亲属伤心得最为悲切,但她也很难过,只是制止住了,因为不想哗众取宠,有些难过记在心里即可。

齐贤抱着她的脑袋,温柔地按到自己怀里。很奇怪,他这样的举动,竟莫名让她觉得十分心安。

“很难过吧?”他问。

沈初点点头。

这时几个老同学暧昧地走过来,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情没怎么告诉别人,就连徐文浩也都不知道。齐贤的手紧牵着沈初的,两个人倚在一起,明眼人一看也就明白了。徐文浩瞪大了眼,表情很惊讶,乖乖,沈初这瞒得够严实的。

在灵堂上,齐贤和沈初不好作解释,勉强笑笑,也就敷衍了事。吊唁结束,他们几个老同学难得聚了一次,熟的不熟的,反正都认识,坐在一起问候问候,感慨时光太快,白驹过隙,连司老师也意外地去世了。这世间呐,当真不可捉摸,意外和偶然太多太多,或喜或悲,大约只能抓紧眼前的一切了。

沈初坐了一会就觉得不适,抱歉一句便要离开,齐贤自然尾随其后,弄得一帮老同学都在起哄,盘问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如今可是班里面唯一的班对儿!

齐贤报以歉意的一笑,承诺下次有空一定详细说明,转身便跟着沈初一起离开。

这天的天气可真的不错,天上繁星点点,在雾霾严重的今时今日也算难得。沈初的心情还是不佳,情绪恹恹,齐贤也能明白,便开着车载着她到处兜风。

齐贤有心,最终把车子停在沈初的大学校园,停下车,两个人在晚风里散步慢行,好似一对校园小情侣。

沈初学校里有个情人坡,坡前是个情人湖,每天晚上都有许多情侣来这里约会。她念大学那会儿倒是没怎么来,学校太大,她住宿的那个区离情人坡太远,没那闲情雅致走个半天去约会,也或许,是她对当时那位不够上心吧,她现在连他们经历了什么都不记得。

齐贤印象里还有这个情人坡的记忆,他和沈初在一起那二十天里,他有来C市陪她走过一遭情人坡,那时是个大白天,还是个太阳当空照的大白天,一点都没夜色下的情调深沉。

今夜例外,他又陪她走了一趟,坐在情人坡上望着天,两个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说话

——沈初没有说话的心思,齐贤是不想打扰她的思绪。

他们坐了很久,初春的风还挺凉的,小情侣们一对对地溜走了,齐贤把随手带出来的围巾给沈初系上。

“你想不想哭?”他问。情绪憋在心里才最不好受。

沈初摇摇头,“我觉得我挺没道义的,老师出了事,我很伤心,但哭不出来,眼泪水在眼眶里转几圈就没了,但是……”她皱了眉头,戳了戳自己的心脏,“这里憋得难受,好难受。”

齐贤把手搭在她肩上,半搂着她,“你不是没道义,我知道的,等过几天你就会哭出来了。”

“嗯?这怎么说?”沈初问他。

“我其实也不太懂,可能你天生就是这个个性,但我所了解的你是很重感情的,你不是没道义。人有时候有一层保护自己的潜意识,在面对大喜大悲时不会轻易表露感情,你想装作释怀或看得开,但是你真实的内心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这里会疼,会难受。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分手的时候吗?你也是最初很潇洒,然后没过两天突然打电话过来,又是哭又是骂,我当时觉得你很不可理喻……”齐贤侧首,对着沈初报以歉疚一笑,他那时太不懂她。

“所以啊,等你把事情消化了,到时你可能会更痛苦,但如果能哭出来也就好了,最怕的情绪就是压抑,闷在心里会憋成内伤的。”

沈初把头靠在齐贤的肩膀上,他的肩好宽好宽,好像能承载下她所有的失落与伤悲。这个依靠不倒,她就不会倒,可这个依靠又是什么时候自己独立起来的呢?

“齐贤。”她轻声唤他,“你父亲是什么时候病逝的?”

齐贤举头望天,面上一股深深的惆怅,“再过一个月不到,就是他走的日子了,也才一年而已……”他勉强压下心头的伤感,继续说,“我跟我爸关系一直一般,不是说我怕他或者他对我不好,只是一直没有话题跟他聊,在家大小事宜我都跟我妈更聊得来。他走的时候我人还在北京,接到电话我整个人都傻了,觉得怎么可能呢?可是他就是突然一下就离开了。我当时有两个月没回去,平时也很少跟他通话,脑子里能想起来的最近的见面,好像只有去年过年时跟他走亲访友……”

齐贤的眼角已经有点湿润,情感来势汹涌说来就来,他仰着头,感叹,“从前我觉得突发意外都离我很远,这一次却让我真正感受到死神的力量。人生在世,难以如愿的事情太多太多,有的成为遗憾,有的成为执念。我爸去世后,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我要把握住现在,我要努力去争取我想要的,陪伴我所挂念的,还有……偿还我所歉疚的。因果轮回,我突然好怕报应,我在想是不是我把我亏欠的都偿还了,我的身边就不会出现各种意外。”

“那些天我迷信一切,我好希望自己从前能有一份信仰,有了信仰之后就有依赖,就不会害怕和无措。作为一个男人,我前二十几年来活得浑浑噩噩,从来没个正经,我爸走后,我被逼着突然成熟,我妈能指望的从此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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