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7年，安史之乱的第三年。

在靠近中原一处人杰地灵的悠悠草地上。

听说，中原人管这里叫苗疆。听说，这里的人种蛊施毒。听说，中原人害怕他们。

她是在蚩尤神殿找到苏言的。

威武的雕像，碧绿的草丛，娇艳的花朵，清澈的河流……还有不远处映照在女娲神像上的彩虹。

苏言为什么不回去——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身前是一片鸟语花香，遍地可见的舞姿动人。转身回去……那是只有征战过沙场的人才能形容出的杀戮、绝望、没有明天。

“为什么失约？”

明明说好，拿到物资就回去。明明说好，不出十天就能再见面。明明说好……为什么失约？

那人一头飘逸的黑发，用一根白色的飘长丝带轻轻束在身后。身穿玄青色长袍，白色束腰。腰间挂着一支不太引人注目的笔。

她曾经笑话过他，里里外外总共就穿这一件衣服，不嫌丢人啊。

他是怎么告诉她的来着？

哦，他说——就像你的长枪一样，这是标志。

他曾近很温柔的讲给她听。他来自一个很美的地方，叫万花谷。他说，他的师父，是名扬天下的一位神医。他说，会跟着她一起，看这天下太平，人间无垢。

而现在，那依旧温柔动人的嗓音，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飘进她的耳朵里，印在她的心上。

“小白，我要成亲了。”

如天边的太阳一般耀眼的笑容——她平常最爱看他的笑容了。她总说，那是对逝去将士，最好的安慰。

“什么时候？”

他诧异的一惊，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淡然。略一思索：“……近期吧。”

“是她吗？”

她指着苏言身后那个满脸稚气，面无表情的小女孩儿。

苏言听闻，手未动而嘴角先勾起笑容。他抚了抚那个女孩儿的额发，“她叫小五，是曲云门下弟子。”

不再需要别的肯定，她便知道，苏言要娶的女子，就是这个叫小五的姑娘没错了。

“为什么娶她？”

“小白……”依旧像往常一样，苏言这样叫她，却是为了告诉她：“这不需要告诉你。”

她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好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