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蒙骜将军和张唐将军督兵五万才出咸阳，明日长安君同樊将军又要走，世人皆知这几人是秦王亲信，就这么被调离咸阳，谁知道吕不韦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刚刚摔了酒杯的男子这时接话。

凤七七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能一眼看透的人不多，她纵然来自现代，也仅能想到有这层意思，抿了嘴角留了几分心思没有多言。

“我看秦王就是无能，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透由着那老东西胡来。”

“我看未必。”秦川接过话，眉目淡淡，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凤姑娘刚才不是说了，秦王是聪明人，兴许真的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长线都放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鱼钓上来。”

“许是时候未到。”秦川接了口。

“旺财。”凤七七这时却开了口，眼眸深深，“给这位公子换碗茶。”

一直站在角落里打盹的旺财似是惊醒了，赶忙端了碗茶放在那位男子手边，顺手撤走了矮几上面的酒，“公子喝口茶缓缓，酒大了伤身。”

秦川这时偏头瞅了瞅凤七七，“凤姑娘。”

凤七七抬头看他，秦川的眼底漆黑，似能融进千山万水，望着她的时候竟莫名带了点凌厉。

“你觉得刚才这位公子说的可还有道理？”

“刚刚这位公子只是多饮了几杯。”凤七七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敛了眉目，表情淡淡。

“那你觉得秦王此人如何？”

“秦公子刚刚说了，秦王是个聪明人。”

“那是姑娘说的。”

“我只说了秦王不是无能。”

“……”秦川此时却笑了，秦川笑起来竟似有桃花开，耀了凤七七的目，满室皆是他低沉的笑声，人群安静下来，凤七七转头望过去，不少人盯着笑起来的秦川呆愣，连手里的茶碗掉下去都似未觉，秦川却是不觉有异，凤七七不由得叹了口气。

“凤姑娘当真好口才，说话滴水不漏。”

“秦公子说笑了。”

“凤姑娘以为秦王为什么要批了吕不韦的折子？”

“凤七七不敢贸然猜测。”

“凤姑娘但说无妨。”

凤七七摇摇头，“秦公子以为为何？”

“我觉得秦王既然如你所说的不是无能之辈，他又怎么会拿他唯一的弟弟去涉险换得片刻的安宁。”

“秦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凤七七有些诧异。

“我以为凤姑娘这样的聪明人该是能猜到的，难不成凤姑娘也是那等无用的沽名钓誉之辈？”秦川一双好看的眸子只是看着她，眼眸深深，暗藏着波涛汹涌。

凤七七却避开了他的眼神低了头，“秦公子若是以为凤七七是那样的人，那便是吧。”

秦川敛了眸子里的深意，“凤姑娘是聪明人。”

“秦公子又说笑了。”

秦川没再说话，他只是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脸，漫不经心的从身旁的桌子上端了梨花酿，偶尔眼光扫过凤七七，看她面无表情的说着与她年龄不符的话，中肯而且犀利，不由得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