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朦朦胧胧中,白雪听到,牙齿撕扯的声音。用力睁开眼,只见,孙小蕾蓬头散发,睡眼惺忪,站在自己跟前,捧着桌子上一饭盒韭菜盒,狠狠啃咬。
“呃…小蕾…那个韭菜盒…”是唐离给我买的,后面的话,白雪没有说。
“你醒啦?!还好你这儿有韭菜盒,要不老娘没有被酒给灌死,却被自己的肚子给饿死了!”孙小蕾一边大口咀嚼,一边说道,清晨的宿舍散漫着浓烈的酒味和韭菜味。
“啊~”舒琴一个销魂的懒腰,闭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若不是阳光已经照射进来,任谁也不会怀疑,贞子来了!
“呃…舒琴,你还要不要人活啊!大清早的,要死啊!”果真,还是有人被吓到了,刚洗浴完毕扭过身的冷艳梅,正好撞上舒琴长发遮面,吓的没有把脸盆给砸过去。
“好吵哦…duang!”舒贞子再次倒下。
“死酒鬼!”冷艳梅一声咒骂,越过舒琴,朝孙小蕾问道,“你怎么样?”
“哦,没事,就是饿的很。”孙小蕾说着,还不忘眯着眼睛,寻找饭盒中最后的韭菜残余。
“能不饿吗?你都不知道你吐了多少次!全部是人家白雪给你收拾!你倒好,把唐离专程买给白雪的宵夜全给吃了!”冷艳梅嗔道,孙小蕾的脸色闪过异样。
“没有啦,我一个人哪吃得了那么多,”白雪笑着摇手,随即担忧道,“只是,一大早吃冷油的,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不知道会不会闹肚子?”
“呵呵…怕是不止会闹肚子吧…”孙小蕾冷笑道,“不好意思,吃了你的爱心夜宵…”说完,孙小蕾便走出了宿舍。
“小蕾,小蕾!”白雪慌忙唤道,她不知道为什么,小蕾好像很不开心,可是,为什么呢?
“别叫了,她已经走了。”冷艳梅叹了一口气说道。
白雪疑惑地看着冷艳梅,问道,“艳梅,小蕾她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她好像不怎么开心,从昨天晚上…”白雪顿了顿,继续道,“从昨天晚上,好像就有心事的样子…”
冷艳梅不语,走到孙小蕾的桌子前,拿过上面放着的相框,一个用力,取下里面的照片,递给白雪。
白雪疑惑地接过照片。小蕾说过,她小时候曾经抓拍过一个小男孩儿的照片,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小男孩儿,因为,他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一个人在球场静静地投篮。白雪记得,每次,小蕾说起与那个小男孩儿相遇的情景,都是一脸的幸福与陶醉。
那天,是孙小蕾第一次去沈老师家里学习制瓷,爸爸说,作为昊天瓷业的千金,制瓷技艺必须从娃娃抓起。听说,沈老师以前是厦大有名的瓷器专业教授,同另外一位厦大油画教授顾书君堪称厦大艺术双绝,凡是顾书君画出的油画,沈老师全部神还原制成瓷器,精美无比。那天便是怀着那样无比崇敬的心,孙小蕾前往了沈老师居住的小区,带着爸爸送的照相机,想要将沈老师的作品,全部拍下来。
可是,走进小区,孙小蕾却发现了比沈老师的瓷器更加精美的人儿。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儿,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篮球场,认认真真地投着每一个球,每一次,都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忧伤,好像在奋力做一件比生命还要沉重的事。
“啪!”一个声响,抓住了男孩跃起扣篮的瞬间。
来不及去欢叫,孙小蕾接收到了男孩儿投过来的眼神,明明只有十岁,却是那样的空洞,无边无际,让人不自觉陷了进去。
“我…”孙小蕾有些慌忙的朝后躲躲,看着精致的男孩儿一只手勾住球朝自己走近,本以为,男孩儿生气了,想要教训自己,却没想,男孩儿就那样冰冷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那天以后,孙小蕾变得特别努力,每一天都来沈老师那儿学习制瓷,期待着能够再次与那个男孩儿相遇,这一次,她一定要上前问问男孩儿,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可不可以和自己做朋友…可是,那天以后,孙小蕾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儿了,而在那不久,沈老师也搬离了那个小区,甚至离开了厦大。听说,是因为那位顾教授离开了厦大,从此销声匿迹,沈老师如同伯牙断琴般,没有了知己,所以也一走了之了。不过,也有传言说,沈老师改了行,做起了油画老师…
这一切,都无从所知。作为一个大企业的富千金,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第一次,尝到失落滋味的孙小蕾,一气之下,竟发起了大小姐脾气,发誓再也不要学习制瓷,除非,那个男孩儿再次出现…
难道…
白雪怔怔地看着手里得照片,男孩儿微皱的眉宇,黑亮锐利的眼睛,高挺傲娇的鼻子,可不就是缩小版的唐离?!原来,他从小便喜欢耍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