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得确实是“避重就轻”,但也基本上做到了“坦白”。
只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又岂会听不出其中的猫腻?
什么“安插亲信”,分明就是卖官鬻爵!
什么“收受好处”,分明就是贪腐受贿!
什么“改善生活”,分明就是吃空饷!
当常瑞元,听完他这番“坦白”之后,只是依旧平静的问道:“还有别的吗?”
刘峙摇了摇头:“蒋公,卑职深感罪孽深重,不敢有半分隐瞒。”
“华北督察处查到你头上了?”
刘峙颤抖着点了点头:“是。”
常瑞元那张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脸,瞬间就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手中的那根,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楠木手杖,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凌厉的弧线!
然后狠狠地抽在了刘峙那张肥头大耳的脸上!
“啪!”
刘峙那肥胖的身躯,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就翻倒在地。
一道鲜红的血痕,瞬间从他的嘴角流淌了下来。
“混账!废物!”
常瑞元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刘峙,破口大骂,那声音像是在咆哮一般。
“外面都说你刘峙,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是个肥头大耳的猪将军!!”
“我看,他们都说错了!”
常瑞元用手杖,指着刘峙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娘希匹,你刘经扶就是一头真的猪!”
“蠢笨如猪,还如猪一般贪吃!”
“国难当头,前方将士,在前线流血牺牲!你倒好,卖官鬻爵、中饱私囊!”
“山城数百万军民在敌机轰炸之下朝不保夕!”
“你此前身为卫戍司令,竟然连防空部队的军饷都敢贪墨!”
“你对得起谁?”
“对得起那些,惨死在轰炸下的百姓吗?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常瑞元越骂越气,手中的手杖,如同雨点般,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刘峙的猪脑袋上面。
刘峙不敢躲,也不敢还口。
甚至都不敢抱头。
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
一旁的钱大均和竺培基,早已是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至少两人没见过常瑞元对除了自家子侄之外动手这么狠过。
良久。
常瑞元喘着粗气,似乎是打累了,他将手杖重重地一顿,指着门口,对卫兵吼道:“把他给我送去医院,治好后再关起来!”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
“是!”
两名卫兵立刻上前,将早已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刘峙,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常瑞元疲惫地,坐回椅子上。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