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说，我的前世是个捉妖师，凡人。

名字叫飞雪，住在一个叫赤桃村的地方。

与世隔绝，桃林如霞。

一个凡人，总是和一群凡人住在一起。一个捉妖师，也总是和一群捉妖师住在一起。那些和我住在一起的捉妖师分别是兰墟师兄，青竹师姐，梅真师弟。我们还有个师父，是个在凡间因为活了几百年所以颇有名气的道人。

      我们五人住在赤桃村小溪的源头处，跟村子里的其他村民从不交易也不交道。茅草屋前有块地，不大不小，刚好够我们平日里来务农。我们几个人就吃什么就种什么，种什么吃什么，日子过得着实安逸，也着实贫穷。

后来，我死后的魂魄在西极天时问佛祖：依着凡人的习惯，本该是把“梅兰竹菊”，“风花雪月”这八个字各自组词，老道士为什么偏偏把我这个“雪”从四君子里给挑出来？

     佛祖不语，只用那爱怜地眼神望着远方青烟里万年不变的莲花，对我说：

“飞菊，这名字总是不及飞雪文雅的。”

我的魂魄抖了三抖。

我挑眉，继续道：“若是不多想上一层，飞菊这名字也不很糟糕。”

    佛祖瞧着我，叹息：“那便是命罢，毕竟这一世，他其余三个弟子寿终正寝，唯独你尸骨无存。”

    我沉默，含着那根狗尾巴草，闭上了眼睛。

佛祖诚不欺吾，那一世，我焚骨化灰，八荒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