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答复的祁祯航笑着点点头,对身边的叶名里说道,“马上要上课了,老师你看……?”叶名里终于和从普鲁的斗嘴中回过神来,“抱歉你看我这都忘记介绍了……泰明是吧?你就读的班级是我带的高二(1)班,这位是班长祁桢航。我们先去教室吧。”
“那我就先走啦~帮我照顾好泰明!不然我就告诉你的学生你……”
“好好好,点到为止……慢走不送。”叶名里叹了口气,“久等了。”
祁祯航插着口袋走在泰明身边,由于微妙的身高差微微低下头小声说着,“虽然对学生比较严厉,其实叶老师人很好,教科书似的刀子嘴豆腐心。”
泰明垂下眼睛,含糊不清地回应着: “嗯。”
远远的就能听到的吵闹声从高二(1)班的教室传来,阵势像要掀开房顶。泰明望向叶名里,恰好对上班主任有些尴尬的眼神。他咳嗽了两声,“都给我安静!”
中气十足的声音马上传开,效果也不可忽视。吵得沸沸扬扬的教室下一秒就安静了下来。
“这位是今天刚转来我们班的新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结果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泰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泰明,请多指教。”接着微微弯下身子算是鞠躬。
有转学生就少不了窃窃私语的人。但这样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也平平常常的学生也确实没什么值得议论的。“泰明,你暂时和江棠同桌。”
“那个男生声音好好听啊,可惜好像长得一般般。”“一般这种人才是很温柔吧。”“他刘海好长根本看不清长相哎好吗……”叶名里察觉到女生们之间的嚼耳根,皱起眉头拍响讲桌,“安静,有什么话下课再说,开始上课。”显然同学非常吃年轻班主任的这一套。
全然没有理会已经开始讲课的叶名里,同桌扎着单马尾的女孩凑过来,“我叫江棠!江棠的江,江棠的棠,请多指教~”给人的感觉是热情,和不正经,这么做自我介绍别人真的很为难的。
“嗯,请多指教。”是个健谈的人——泰明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松了口气,因为他的确不是那么能说会道,或者形容为少言寡语更为合适。
“要交流感情也要等到下课吧,小心被抓到了。”祁祯航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江棠撇撇嘴,“我觉得班长大人还是先注意一下那群对你如饥似渴的女生吧。”
“江棠大小姐还会关心我啊,实在受宠若惊。”
“如果你想继续正直地不作弊又不想再挂科就听你的讲。”
祁祯航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马上坐直,默不作声的盯着语文书。江棠看见祁祯航吃瘪的样子(江棠语)得意地笑了笑,“百试不爽。”
“他只是在老师面前是乖学生。不过不知道为啥语文向来与及格无缘,对就是传说中的偏科,真亏叶名里愿意选他当班长。唉不过说真的当今女生的审美不知道怎么了,都一年了还在一个劲地夸他幽默风趣温柔帅气善解人意……”
“江棠你不要以为你刚刚说的话我都没听见,不要给你阳光你就灿烂,好自为之。”
“行行行。”江棠不甘心地停下了关于祁祯航的老婆婆唠叨,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声惊叫起来,“泰明!你是左撇子吗一定很聪明!!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左撇子!!”
“啊……啊?……嗯。”
下课铃像学生们的救命钟声一样响起,叶名里匆忙收起教案和电脑走出了教室,值得一提的是叶名里的后脚跟刚离开门槛,教室里立马就生龙活虎了起来,不出所料一圈人围到了这里。
“哎,稀奇啊我说阿航,我头一回见你这么关心一个人。”付庄全不知死活地搭上了祁祯航的肩膀问道。
“说的怎么像我在追他然后绝情地抛弃了所有人一样。别老拿你的有色眼镜看得全天下都是gay一样。”祁祯航拍开付庄全的手耸耸肩,“班长的义务而已。”
“而已?”付庄全意味深长地重复了着,“好好好,就让尽职尽责的班长去履行他的义务吧。”祁祯航似笑非笑地看着付庄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理会朋友的调侃。付庄全也自知没趣,倒也凑到后面听了起来。
“泰明以前在哪所学校读书啊?”“北校。”“没听说过,外地的?”“嗯。”“泰明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父亲是考古,母亲是地质勘查。”“好帅!”看着泰明不知所措地应对着同学们铺天盖地的问题,祁祯航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些人……太厉害了,是相亲吗。
结果在应对了一上午的提问之后泰明整个人都没什么胃口了,午饭也没吃多少。祁祯航倒是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样子,悠闲地吃完了午饭。
“泰明,怎么了?”
“没事……”为自己总是没精神的样子让人担心,却又无法改变现状而感到相当愧疚。当然暂且不说他现在真的处于沾床就睡的要命疲倦中。
去寝室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付庄全一路调侃到了寝室楼下后终于让祁祯航忍无可忍一拳正中他的腹部。
“God damn it!下手不知道轻重啊你!”付庄全吃痛地爆了句粗口,然后自觉地与祁祯航保持两米距离。对于付庄全夸张的反应祁祯航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便没再理他。“你居然不关心庄全腹痛到不行可怜巴巴你的发小付,太令人失望了。”
“别告诉我你需要红糖,我一点也不想讲黄色笑话,庄全文艺青年付,难得你还会开这样的玩笑,你不是从来不看书的吗。”
“你什么时候学坏了我好伤心。”
“滚!”祁祯航一把勾上身边泰明的肩膀,“不要理他,因为没人打的过所以得了不欠揍就会死病的晚期病人。”
“我相信并不存在那玩意。”付庄全振振有词地说道,然后再次被直接无视。当然,祁祯航并没有察觉到背后饱含着女儿出嫁意味的付庄全的眼神。
泰明将鼻子以下的部分埋在衣领中,表情缓和下来。能够意识到的是本以为会因为自己的沉默而每况愈下的生活其实不然,身边都是亲切的人。
“有事情一定要和他们说。”这样叮嘱过后祁祯航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