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如同在波涛中勇毅前行的铁甲快艇,分开着那沉默让道的、复杂而沉重的人墙之海!目标明确而坚定!
径直朝着前方——那通往看守所的方向,全速驶去!
车轮碾压过青皮遗落的三节棍,发出“硌楞”一声轻响,旋即被淹没在持续不断的警笛长鸣中。
警灯的红蓝色光芒在每一张沉默回望的脸上交替闪烁。
人群,这片曾经沸腾、曾经几乎燃爆的危险海洋,在那最后一束红色的警灯光芒消失在街角之后,终于如同溃堤的洪水遇到了巨大的堰塞湖,彻底平息,无声退潮。
现场渐渐恢复了秩序,留下满地狼藉——散落的矿泉水瓶、踩扁的烟盒、撕裂的纸片,还有那一小滩已然变成深褐色的、属于沙匡力的鲜血印记。
这些残骸和印记,冰冷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风暴中心那惨烈、悲壮却最终被坚定意志所降伏的真相。
事态平息了。
喧嚣的广场在警笛远去后陷入一种怪异的沉寂。
风卷起地上的碎纸片、踩扁的烟盒,还有那属于辅警沙匡力的零星暗红血迹,冷冷地打着旋。
刘燕感觉自己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剥光了所有遮蔽,赤裸裸地站在一片狼藉的泥潭中央。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节奏快得让她指尖发麻。
冰冷、尖锐的恐惧,如同细密的冰针,正顺着脊椎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所过之处留下刺骨的寒颤。
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这刚刚发生过暴力、血腥、还有那个叫沙匡力的辅警倒下的地方!
她竭力保持着镇定,甚至刻意模仿着周围其他人脸上那种迷茫又后怕的表情。
她微微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混在最后一批离去的人潮边缘,如同一条不起眼的鱼,小心翼翼地朝着远处的方向挪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
快了!再绕过前面那片绿化带的转角,就能离开这片无形的刑场。她加快了一点步伐,气息有些不稳。
“刘燕?”一个清晰的、平静的、甚至略带点温和的年轻女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身侧响起。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小而锋利的冰锥,精准地扎穿了刘燕正在竭力维持的脆弱平静!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贯穿!
脚步硬生生顿在原地。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涌向了心脏,又在下一秒冻结了半身。
脖颈僵硬地抬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绿化带的阴影下,悄无声息地站着两个人影。
当先一位,是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性。
穿着合身的米色西装套装,内搭浅灰色羊绒衫,剪裁利落,线条严谨得一丝不苟。
头发一丝不乱地在脑后挽成一个精巧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的脸上没有江昭阳那种经历过战火的硬朗和锋锐,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柔和,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职业化的微笑。
唯独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片无波的寒潭,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沉静得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和声,锐利而专注地投射在刘燕脸上,一瞬不瞬。
她身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深色夹克、神色严肃的年轻男子,目光沉稳,身形挺拔如松。
刘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