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男神辗转难眠的后果就是,在胡思乱想中睡去。醒来之后,很不幸很难得的……落枕了。
脖子酸痛,要不停按摩才好一点,跑去章泱那里,结果她高呼一声:“你这个歪头歪脑的东西赶紧滚出去!!”
我非常受伤,落枕而已,怎么可能连脖子都歪了。想故意去气章泱,于是偏偏赖着不走,在大厅堂而皇之地坐下,还自己给自己泡了杯茶。
打开邮箱,果不其然,自我感觉良好的论文被教授打回来了,要求重写,比较严重。我唉声叹气的开始重新写,想着昨天周沥遥和我说的所谓的直接切入点,一下子很是入神,正好章泱把我摁在椅子上不让我动,美其名曰怕我歪头歪脑的吓到别人。
其实我倒是乐得自在,也就没有异议。一边想着,就不禁想昨天男神和我说的也太隐晦了,直接切入?哪有那么简单就找得到啊。于是几乎是在电脑前干坐了一上午,一起办影展的女生还跑过来一脸崇拜的说哇姐姐你好刻苦啊。
其实是哪门子刻苦啊,她才上大一,不知道我其实是被教授逼的。
又是几乎无所事事的度过了几天,忐忑不安的把反复修改的文章发到了教授邮箱。其实平时论文被打回来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我曾几何时这么战战兢兢了,仔细想想,还是因为这篇文章是周沥遥和我探讨过的,所以才格外认真许多吧。
发完了邮箱,我便坐在椅子上翻看最新一期的《莱茵》。周沥遥自从开始写文章,就一直是以《莱茵》作为平台。《莱茵》是个非常优秀的刊物,在上面连载文章的都是国内一线的作家,周沥遥也一直和《莱茵》合作愉快。《骄傲》、《溯洄》、《子衿》等几部经典作品皆是在《莱茵》上连载,有着超高的人气。
上一本书出完之后,周沥遥也表示要休息一段时间,于是便彻彻底底的在文坛消失了几个月,就在上个月,新作《殊途同归》终于开始连载,千万粉丝终于如愿以偿。
前段时间是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看。今天难得有充裕的时间,便买了来,放在桌上细细品读。说实话,这部作品和以前的几部风格上是在大相径庭,不是说在文笔或描写方式,而是选材和表达方式。之前的几部都一直的以一种非常平淡却直达人心的方式叙述,看完之后在心头久久荡漾。这一部却是选材很大胆的一个贩毒女和一个年轻警察的故事,文风的张力也也相较前几部大了很多,更是周沥遥继《骄傲》之后的首部爱情小说。
故事虽然和和以前的风格大不一样,好看却毋庸置疑,加上这又是周沥遥短暂休息之后的回归之作,粉丝大呼过瘾。
我捧着看起来,也很入神。文字平淡真实,我一度怀疑是不是周沥遥真的下过基层去……咳咳……打住打住。
其实日子说快也过得快,不久,影展结束,也算是大获成功,一群人理所当然的去庆祝,在章泱的鼓动下我也被拉了去。其实说起庆功宴我也不是没有去过,只是他们这次选在酒吧,我就不太喜欢,之前二十年的人生里,不算是个多乖乖女的人,却一直对酒吧敬而远之,对我来说太吵太闹了些。这次架不住章泱的连拖带拽,才和他们一行去了,毕竟大家也算一起共事了那么久,不去的话就真的像是华旻说的:为人太淡了。
一行人先在大酒店草草吃了顿饭,跑去唱了一会儿KTV,还都兴致高涨,十一点多跑去了酒吧,正是酒吧人声鼎沸的时候。
人太多,音响充斥着整个空间,不仅听不清,我也无心去听,反正都在放着我听不懂的音乐。大家都在一边欢呼雀跃,我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中间也显得很不合群,干脆偷偷的拿了一杯低度酒走到吧台上。
平生很少喝酒,这酒又是章泱胡乱塞给我的,说不上来名字,但喝一口下去有果味,也不难喝,应该是果酒的一种。浅浅将一杯酒下肚,看看时间也很晚了,想回家,可是章泱又发了酒疯和大家在一起闹腾完全将我遗忘。就这么不辞而别也很不礼貌,我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等到什么时候安静了一些再走过去和章泱道别。
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我看见章泱歪歪的倒在沙发一角,像是快要睡着了,赶紧跑过去,将她拍醒,她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我,周围实在太吵,我大声说我要回去了,她胡乱点点头,八成也没听到,不过我无所谓了,把钱程叫了过来让他好好照看章泱,就起身离开。
我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脚步难免快些,低着头走,不知怎么的就撞到一个人,狠狠地。
这一下我有点懵了,抬头去看那个人,灯光昏暗,可我居然看清了他的脸。
周沥遥面色很正常,只是嘴唇白得吓人,没戴眼镜,眼镜里像蒙了一层雾。他微微低头眯着眼睛看了我许久,嘴角勾起一丝笑:“夏延,怎么又是你?”
其实我也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被他抢先,只能礼貌的点头说:“周先生,好巧。”
他摆摆手,把我拉到远离舞池的吧台边,人少了很多。把外套递给我,说:“夏延,麻烦帮我拿一下。”
我自然照做,他随即转身离开,朝洗手间的地方快步走去,脚步有些虚浮。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才回来,嘴唇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发白,神色清明了许多,眼镜里蒙的那层雾也淡了。我想,别人醉酒不是脸色发红就是乱发酒疯,周沥遥喝醉了,居然还能这么清醒,只是淡定的走去洗手间吐了一场。
他朝着我微微一笑,道谢。却没结果外套,对我说:“夏延,再麻烦你一下,我的手还在抖,拿不住东西。你从内侧口袋里把我手机拿出来,帮我打个电话吧。”
我应声拿出他的手机,他显得有些无力,轻轻趴在吧台上,指关节也是发白,却流利的报出号码。号码打出去,显示联系人:任苒苒。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喂,干嘛。”
周沥遥意示我把电话放到他耳边。
周沥遥有气无力的说:“喂,苒苒,我要醉死了。你快点把我接回去,要不然我就横尸街头啦。”
第一次知道原来周沥遥也会这么说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电话开了免提,不然根本听不见,任苒苒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什么我都没听清楚,只知道周沥遥无声的笑了一下。她问:“你在哪?”
“‘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