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面包的手顿了一下:“没关系的,散生日,没什么好过的,还不是和平常一样呆在家。”
我倒也不是不重视自己的生日,可我生在八月的尾巴,没几天就要开学,会让我觉得很郁闷,所以并不喜欢这个日子,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二十一了,真快啊。
纪暮南不赞许的把眉头皱成川字:“再怎么说,生日总还是要过的。”
我胡乱点点头:“好,那我等下去找章泱约她出来。”
出了门,今天有难得的凉爽天气。
打了电话给章泱叫她出来,就找了一家小咖啡厅坐了下来。我不喜欢喝咖啡,以前不喜欢喝咖啡,现在依然不喜欢。只是因为陆临燊很喜欢,所以我让自己尝试着去喝,想着,离他的习惯近一点,是不是也会离他近一点。
咖啡很苦,我从不放糖,让苦涩的味道在我的口腔里存绕很久。陆临燊刚刚离开的日子,很难熬,非常难熬,苦涩的咖啡作陪,舌头的苦涩可以压下心头的苦涩。
正如我从前所说,我出来不会刻意的不去想起陆临燊,也不会刻意的让周围的人不去提起陆临燊,他是我心头的疙瘩,不是伤口。
转眼,我在漫长的岁月里,从十八岁待到了二十一。
章泱在我对面坐下的时候,我捂住心口几乎昏厥,默默地说:“我不认识你,你坐错位子了。”
章泱豪爽的打在我的肩膀上:“这是我的新造型,我觉得还不错哦。”
我拜拜手:“你喜欢就好。”
章泱耸耸肩,说:“我男朋友很喜欢。”
“你和钱程还是掰了。”
“对。野马的心从来不会拘泥于眼前的一片小草原。”章泱挑挑眉,话语间都带着轻佻。
我突然很烦躁。看着章泱夸张的大波浪的长发一甩一甩的在她肩后,挑染了紫红色。嘴唇成了大红,烈焰红唇,让她清淡的无关显得更寡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夸张的和她的红唇相辉映。章泱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风情的女人,无奈本身就是个小女孩,平板的身材和不够深刻的无关完全不能驾驭这身装扮。
她总是出其不意,不愿迁就。
叹了口气:“章泱,这样不适合你。”
她无所谓的笑笑。
我抓抓头发:“章泱,我今天二十一了。”
“哦。”她坐在位子上无动于衷,幸好我本来就不指望她会蹦跳着过来祝我生日快乐。
我心里莫名的一紧,抓紧面前的咖啡杯。
今天做的那个梦,不是幻想,只是回忆。很奇怪,我很久没有梦见陆临燊,每天提醒着自己不要去想起他,可在那个梦里,他的面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和,清隽。
如果我能像章泱一样没心没肺,说放下就放下了那多好,可惜我终归是个没出息的。
心里郁结了很久,终于稍稍放下,对章泱说:“章泱,你陪我逛一天街吧。”
第一次觉得首都这么大,一家家店走进去,要不是章泱扶着,我已经倒下。
章泱对于逛街和砍价颇有心得,于是我就看着她一整天对每个老板进行了类似如下的对话:
章泱:“这件衣服多少钱?”
老板:“八百。”
章泱:“这么贵?我在别的店看到都是五百多。”
老板瞪大眼睛:“这么可能?!”
章泱:“我骗你干嘛?说个最低价。”
老板:“……好吧,五百五。不能再少了。”
章泱又上下打量了衣服:“照我说,这衣服真值不了五百。四百差不多。”
老板(吐血):“怎么可能,不卖不卖!”
“哦,那我们走吧。”说完就拉着我走出去。
老板在后面大喊:“好嘛好嘛!四百就四百!亏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章泱动动嘴皮子就用五折拿下了这件衣服。心下佩服。
逛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和章泱也拿不动了。章泱打了电话叫她男朋友先把她的衣服送回去,转而问我要不要一起送回去。
我说不用。我买的东西远没有章泱多,还拿得下。
章泱找了个看上去颇贵的餐厅,拉着我进去。我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她指了指门口的宣传牌:凡是生日当天来本店消费者,一律七折。
我,我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