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自己拿不出作业马上要上演手撕侄子的范东行,范思卿行动快于脑子,范东行只觉腿上一紧,低头一看:自己侄子正挂在上面,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
范思卿表示他其实想扑进他叔怀里的,奈何势比人强,就自己的身高来讲,也只能勾到大腿,抱住大腿之后范思卿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立马疼的眼泪汪汪——腿一定紫了!
“二叔,思卿错了,二叔不要生气好不好?”主要是别罚老子抄书!
范东行看自家侄子可怜的小样,其实火气已消了大半,只是今天不罚他的话,以后会不会养成不好的习惯不说,这还有个太子爷呢,国之储君,不可轻之。
看范东行不说话,范思卿忍不住加了一把火“二叔,思卿不是故意的,真是忘了,我把作业补上好不好啊。”知错能改,这回该可以了吧。
哪知范东行想了想说:“既已知错,那便将论语抄两遍,明日送来。”这回又可以让侄子长记性,又不用教坏太子了吧。看范思卿难过的低下头的范东行心里算计着。
妈蛋,亏老子低下了昂贵的头颅向你卖萌啊!!!
范思卿表示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鬼知道用毛笔抄书是怎样销魂啊,是能把人销死的啊!!!
直到用午膳的时候范思卿还没从被罚抄书这个致命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卫惊风看范思卿闷闷不乐,连一直喜欢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都只是用了一口就搁了筷,不禁有些不解,便问了出来:“思卿可是因被太傅责备而不乐?”
听到太子问自己的话,范思卿一愣,没控制住的瞅了太子一眼,正对上卫惊风温雅略带关怀的眼,范思卿眼角一跳:妈蛋,这是瞧不起哥的心里素质吗!?范思卿上辈子就没什么羞耻心更何况用投胎一次呢?
太子,你还是太天真。
“恩,我没写作业,叔叔是不是生我气了啊?”竟然罚老子抄书,二叔你是条真汉子!
卫惊风听范思卿委屈的要哭出来的声音,面上不显,只是放在心上,打算下午骑射课的时候再哄他玩笑。
卫惊风第一次见到范思卿是在那天的上午,宫中的荷花开得正艳,看太傅领来个小孩子,卫惊风便猜到这便是父皇为自己挑的侍读,范相的小儿子,范思卿。
在之前母后就向自己提点过,范思卿为范相之子,自小养在祖母林氏膝下,这林氏却是皇帝的姨母,颇受皇帝敬重,故要对范思卿多照看一些。
其实范思卿今年比太子还小三岁呢,何谈侍读,只不过是让范思卿陪着在宫中读书,以示恩宠罢了。
卫惊风是打算像对那群庶弟一样对范思卿的。
可是听到小不点的孩子像自己行礼问安,人小小的,但规矩却行的一板一眼。突然想起了妹妹养的那只小兔子,也同范思卿一样,白白小小的,招人喜欢,这时的太子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萌,只是觉得自己要照顾好范思卿,像妹妹照顾着那只兔子一样。
想想下午的骑射课,范思卿更加的不开心。六月正是伏天,就算东宫里有冰盆,但是将冰盆搬到演武场却是不现实。还好他年纪小,主角也不是他,于是就向教骑射的师傅告了假,在一旁歇着。
躲在大树下面偷闲,嫌弃打扇的宫女子力气太小,范思卿自己用力扇着扇子,远远的看着在不远处站在烈日底下练射箭的太子。
搭箭,瞄准,“嗖”的一声,正中红心。
“啪啪啪”卫惊风听到身后的巴掌声,回头一看,快要躺在椅子上的范思卿笑嘻嘻的望向自己。看太子向自己看来,范思卿也没起来,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太子过来歇一歇。老是自己坐着也不是个事不是?
坐在椅子上接过侍候的人递来的毛巾,擦干净脸上晒出的汗,便见范思卿拿着桌子上的雪山梅吃的开心,卫惊风笑着摇摇头,到底是个孩子,亏自己中午时还想着如何哄他开心,一碟子吃食就高兴起来。
感觉太子瞅着自己吃的雪山梅,范思卿很是纠结啊,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想吃什么零食啊,真没节操,但是想到这是自己的上司,也许将来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范思卿也很没节操,于是他问了一句:“吃吗?”并将碟子向太子手边推了推。
卫惊风自然看出了范思卿对雪山梅的喜爱,但是没想到范思卿会将梅子递到他的手边,身为一国储君的卫惊风不论喜欢什么,自有身边的人双手碰上,然后寻求更多,到现在,也只有这孩子能送他心爱之物而不求他,哪怕母后,也是为了舅家的权势而要求自己做的更好。
卫惊风本不喜食梅子,但是却捻了一个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晚上,抱着盒子吃的开心的范思卿笑的见牙不见眼,他就说嘛,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这盒梅子就是证明!
我们都知道物极必反,就像吃多了梅子现在正在床上胃疼的只能小声哼哼的范思卿,太子听宫人报范公子身体不适,卫惊风连忙让人传太医,自己也顾不上正在写的文章因为着急被墨汁染黑,披上外衣就向范思卿的院子赶去。
已是申时,正在太医院值班的崔重越放下书,打了个哈欠,宫里的贵人们应该差不多都安寝了,自己打算进偏房小憩一下,谁知太子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德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先向自己请了个安,气尚未喘匀:“崔大人,范公子身体不适,太子请您过去瞧瞧呢,您快收拾收拾,和奴才瞧瞧去吧。”
崔重越拿起身边的医箱,一遍问德贵:“敢问范公子哪里不适?”这范相家的公子可不是旁人,不可轻视之啊。
德贵也明白这个道理,连忙答道:“听说是胃疼的慌。”想了想又补充到“太子爷傍晚的时分倒是让人送了一盒梅子。”
待两人赶到时,太子以坐在范思卿的床边守着了,崔重越正要行礼,便听太子温雅却有些掩饰不住焦急的声音:“不必多礼,快来看看思卿是怎么了。”
崔重越上前两步,自有宫人将小凳放在床前,崔重越已知病因,这回一诊脉,略沉吟一下,起身回复:“范公子年纪尚幼,食了过多的酸食,胃承受不住,因此胃痛难忍,待臣开个方子,喝了便好。”
躺在床上虽然胃疼的不要不要的,但是范思卿还是能听清太医的话的,只觉得老脸一红,吃多了零食去请太医,还弄的整个东宫都知道了,范思卿,把你熊的!
倒是太子开口:“那便有劳崔大人了。”以后不要让思卿吃多东西了,看范思卿疼的脸都有些白的太子不禁有些后悔,应当少给思卿送点梅子的,害的他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