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羽拉着唐莞尔到窗口上。没有什么啊。唐莞尔完全摸不着头脑。

陆小羽拖过唐莞尔的手，将她的手指按在阳台外边的沿口，有缺口，再一摸凹凸不平，但似乎又有规则。唐莞尔惊喜地望着陆小羽，想听她的解释。

陆小羽掏了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摇了摇头。唐莞尔瞪了她一眼，说：“那你摆谱！”

“我摆了吗？”陆小羽无辜地耸了耸肩，说，“这间房，如果我没有推算错，以前应该是赵家大公子的。这两个沿口和图案，我们可以请教赵蔓。”

“不妥。”唐莞尔阻止，说，“或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唐莞尔说着，掏出了手机，调好焦距，设置光线，对准阳台内侧，拍下来，却是模糊不清。试了几次，唐莞尔有些泄气。陆小羽回屋里从包里取出了唇彩，抹在凸起的部分，没有纸怎么办？正在想办法的时候，门突然被敲，接着是赵蔓的声音。唐莞尔朝陆小羽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向门。唐莞尔开门，搭住赵蔓的手，用身体挡住赵蔓的视线。陆小羽伸手迅速地按紧，拓下一个小字来，她来不及瞄一眼，就捏在掌心里，走向她们。这气氛总显得古怪。

赵蔓嗅了嗅，说：“怪怪的，你们做了什么坏事？”

她又笑了，伸出手指，指指唐莞尔又指指陆小羽说：“你们俩，你们俩……莫非有奸情？”

唐莞尔一阵脸红，陆小羽倒是自然地上前，伸手握住了唐莞尔的手，是紧紧地一按，接着又戏说道：“这样的美女，恐怕女人，也的确会动心。唉，你有被女人告白过吗？”

唐莞尔配合地与陆小羽紧紧地扣了一下。而后，又松开，说：“尽开些胡玩笑！赵蔓博士，有何贵干？”

赵蔓笑，说：“我可不是找你。我是找陆小羽。我这有份英文的说明书，不太懂，求教她。”

陆小羽点头，走时，便将手里的纸塞进了唐莞尔的手里，跟随着赵蔓走。赵蔓新收到一个国外代购的小仪器，可以清洁上百年的灰尘，且无损于文物。陆小羽一一地解释和操作给赵蔓看。赵蔓完全掌握技术后，笑说：“以后，用得上你的地方，可多了。你不介意吧？”

陆小羽说：“当然。不过，适时地给些好处，我会更来劲。”

赵蔓起身，慢条斯理地说：“外国人不讲情义，果真如此。”

“第一次是免费试用。”陆小羽也起身，走到她前面，说，“下次就收费。有时候，算钱比较清楚。”

“你说真的？”赵蔓问。

陆小羽笑，说：“假的。”

赵蔓也笑。陆小羽已出门去。

和唐莞尔在楼下会合，陆小羽看到唐莞尔轻轻地点了点头。明白她已拓印完毕。于是，心里一阵窃喜。却没有机会和她攀谈。只好，三个人吃了午饭就到后院子里，去看里面的农具，什么捣米的、磨面粉的。陆小羽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借口肚子疼溜到了前院，发个简讯叫唐莞尔开溜，却在楼道口看到了芳姐。

芳姐看到陆小羽点了点头，客气地说：“乡下地方，陆小姐不习惯吧？”

“哈。”陆小羽说，“我倒是想去睡一睡的。可惜，你的饭做得太好吃。吃多了，容易发胖。我得运动运动，消化消化。”

芳姐笑了，说：“陆小姐，你太客气了。”

“照顾老太太，很辛苦吧？”陆小羽问，跟着芳姐到厨房。芳姐便开始收拾桌子，陆小羽也帮着弄起来。

“放着，放着，怎么好麻烦你呢？”芳姐一边阻止，一边说：“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没事。我在家，都帮妈妈做啊。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陆小羽又说，“我可得跟赵安泰说，加你的工资！不然，你这么能干，迟早被人挖走。”

这可把芳姐逗笑了。她说：“要是加我工资了，我就请你吃饭。”

“到哪家饭店，都比不上芳姐这大厨师。”陆小羽说。

芳姐也开始一边洗碗，一边和陆小羽瞎聊。住在这屋子里，守着那么一个痴呆症的老太太，都把正常人憋出病来了。赵家人回来，谁会和她搭讪呀？今天来了陆小羽，像个话痨，倒是解了她的话渴。

陆小羽对这旧屋子感兴趣。她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是也就对这个了解。所以，就告诉她：这个赵家的大少爷，不甘心做一个大少爷，所以一直就是地下工作者。后来，索性就离家出走，去闹革命了。家里的产业，由此给了赵福安。赵福安年轻能干，原本赵家的生意就是他打理，变成自己的了，更加地卖力。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当然，他也给大少爷不少的钱，支持他去革命。

陆小羽顿了顿后，假装八卦地问：“赵家少爷，为什么没有结婚？”

“他喜欢……”芳姐声音低了下去，说，“他喜欢唐小姐的奶奶。沈老太太说，那是全城尽知的。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那……神女喜欢唐家大少爷？”陆小羽问。

“哪能！唐家大少爷，就是一个败家子，在外国只会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芳姐说，“如果赵家少爷不去参加革命，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吧。听说，陈家小姐是当时城里大美女，不是“神女”么！S城还有电影公司的人要叫她去拍月牌上的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