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我的生日,我并没有告诉程放,虽然已经和他确立了恋爱关系,但还是不好意思提起。他很忙,我们每天保持通话,一个礼拜也就只能见上一两面,再加上我觉得生日其实只是老了一岁而已,没什么可值得庆祝的。所以也就没有特意暗示过他。
和大嘴丹分享鸡蛋灌饼时,送花小妹送来了我生日的第一份祝福——大束的百合。我擦了擦油油的手,美滋滋的收下,毕竟很多人眼睛还是能看到地,估计大家会纷纷猜测到底是谁会送我花,和我是个什么关系。不用看就知道是谁送的,和往年一样的套路,浅紫色的卡片上简简单单、工工整整地写着“生日快乐”,字迹看一眼就知道是永清。
我和永清是同一批来到这个单位的。我们一批一共考上了八个人,三男五女。初来乍到,我们都彼此相依,有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好像是一个小群体,随着年龄增长,大家都有彼此的打算。有门路的能调走的调走,有能力的能考走的考走了,也剩下几个“没出息”的,例如我,还在这里继续“混”。永清就是那种有能力的考走的。
在他没有离开这里时,我和他的关系最好,经常一起坐班车,吃午饭,有时无聊逛逛街看看电影。很多单位里的大姐都认为我们俩是一对。尽管我和永清保持着很要好的关系,他也非常关心我,但是我们从未真正在一起过。所谓蓝颜,即是永清。
有一次我问他,一起来的这几个人为什么跟我最要好。
他乐了,黝黑的皮肤衬着他满口的白牙,挠了挠头说:“因为你善良。”
“善良?你,该不会是说我长相善良吧?”我满脸黑线。我可以接受他说我漂亮,也可以接受他说我可爱,但是善良?貌似不算夸人吧?
他见我误会,便极力辩解:“当然不是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报道那天吗?我们第一次开会自我介绍?”
“确实是报道那天,但是是在开会前。”
“哦?”我想不起来开会前的事情。
“公车,让座。”永清看我实在迟钝,笑着提示了我。
噢!我想起来了。那天去单位报道坐公车的时候看见一位颤颤巍巍老大爷上来,我二话不说让了座,谁知这位大爷太辜负我了,就座了两站下了。但是大爷是个好大爷,临下车前对我说了谢谢并把座位还给了我,我就继续坐在那里。都没到两站地,屁股都没坐热乎,又上来一位大娘,我又让了座,戏剧性的是大娘也很快下车了。我无语,便继续坐,让我无奈的是,大娘二号上来了!我感觉我旁边的人都要笑抽了,实在不想再继续坐了,直接给大娘二号让了座,然后往后面走,在车门附近站着了。
情节就是这个情节。
“你也在车上??这也太巧了。”我惊讶!谁说做好事总是不会被发现,看看,这不是有人觉得我特好特善良吗?我有点小得意。
“是啊。”永清白了我一眼,显然,他对我的臭记性表示鄙视。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恍然大悟,指着永清说:“当时在我身边一直站着要笑抽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扑哧,永清没绷住,笑着说:“我当时就想,这姑娘也太善良了啊,要是我就不坐了,没想到我们俩一起下车,居然发现你跟我进了一家单位!”
起初,永清考走后,我着实难过了一阵子。第一,是为自己感到悲哀,看到别人可以有了更好的出路而自己也许会一辈子在这个地方窝着,有些小悲凉。其次,是我跟永清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除了一些情侣之间特定的事情我们没有做以外,例如接吻之类的,沟通并不比任何一对情侣要少!很多想法和感受,我和永清都很相似。他走了,就代表我少了一个真正可以倾诉的朋友。
不过后来我发现多虑了,因为我和永清总保持着天天电话,有事没事就往一起凑合,有困难我还是会找他诉苦。他总说,Ricky,像你这种心眼儿好脾气坏嘴巴直的丫头,我真怕你有一天会被人欺负。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对方也是公务员,家庭条件还不错,性格也很温和,两个人发展得还不错。
跟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我俩正在吃变态辣鸡翅,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鸡翅辣得真变态,导致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睫毛液顿时化成两道黑水。见我这架势,永清慌了神:“你没事儿吧,怎么了?”
……我无语,整个嗓子彻底被辣椒征服了。
永清突然坏坏地笑了:“我有女朋友让你这么伤心吗?”
“少臭美了,我是辣的。”整个脸被憋得通红,连忙用纸巾擦着眼泪,极力辩解。
再后来,他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我单位楼下,沮丧的跟我说,那个姑娘选择傍大款了,一个包包是我一年的工资。
“活该!”我不拿正眼瞧他。
“别废话了喝酒去吧。”我心里居然有小窃喜。
我和永清都在和适合的时间不心甘情愿地做彼此那个合适的人,只能注定蓝颜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