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家啦。”

张佳玮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他不担心你吗？“

“他很忙。”董佳有些语塞。

“忙到让你一个人吃完饭，一个人走夜路“

”嗯。“

“董佳……”张新伟好像第一次这么叫她。

“嗯？“

“我有点嫉妒你家的狗。“张新伟知道董佳养了一只边牧。

“嫉妒我家狗狗？”董佳有点摸不着头脑。

“它每天都理直气壮的占据你的床脚。“有次张新伟问董佳养的什么狗，董佳顺手拍了一张狗狗爬在床脚睡觉的照片发给张新伟。

他还记着呢。

董佳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走进漆黑的屋子里，硕大的城市，没有一盏灯为她点亮，虽然可以回父母家，但是董佳更不想让父母担心。

“安全到家。“董佳习惯性的发了条短信给张新伟，习惯，董佳微微扯起嘴角，认识才不到一个月，张新伟竟然成了她的习惯，一个非常偶尔见面，却常常通过手机传递牵挂的习惯。董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张新伟了，她时常觉得张新伟的性格中有一种她寻找已久的踏实的存在感，一种疼惜的心痛。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以为你睡了。“董佳看看厨房墙上闪着荧光的挂钟，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的。“

张新伟的声音很亮，很好听，董佳的眼角在黑暗中泛出点点泪光，窗口偶有凉风吹进来扑在她滚烫的面颊上，她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有那样一个夜晚，她睡意朦胧的躺在父母中间，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妈妈轻轻为她摇着蒲扇，有意无意的跟她爸爸的聊着天，她想念那个夜晚。

张新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董佳的呼吸声。

“是什么歌？”董佳偷偷深吸了一口气问。

“两只小山羊，是蒙语。“张新伟来自那片草原。

“我想去草原了。”

“我带你去。”

“真的？“董佳有些欣喜。

“等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带你去。”张新伟笑。

“真烦。”董佳也笑。

“不然我怎么跟家乡父老交代呢？带个妹子回家？“

“你就说路上捡的嘛，我光低头吃饭，不给你添麻烦。”

“那可是我路上捡到的宝了。”

“说真的，下个月我休假，我想去草原转转。“其实董佳早就想去草原了，从前每次提起都被冯阳青否决掉。冯阳青在国外很多年，喜欢去大城市，喜欢那些繁华喧嚣，可以拍成纪念照介炫耀别人的地方，而董佳却喜欢那些安静的可以听见水光如流水般划过的地方。

“别别，真的，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带你去，我们租个越野车，让你闭着眼睛在草原上开十分钟。”

董佳恍惚想起上次跟冯阳青提起草原计划，冯阳青直摇头，住的不好，虫子多，游牧民族性子野会被抢劫等等列了好长的表格来否决董佳的计划。

“那撞到羊怎么办？”董佳总是没办法正经跟张新伟聊天，总是想逗逗他。

“我带着钱，撞到羊就赔呗，只要你不撞到羊倌就行，不然我就得给人家放羊了。”

董佳哈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