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叫王贵?”
“我是另一个时空的王贵。”将领苦笑一声,“在我那儿,我是岳飞麾下的统制官,战死于郾城之战。我的箭术、我的战法、我对北疆地形的了解……都被系统复制,植入了你的脑海。”
王贵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原来那些“父亲传授抛天箭”的记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战场经验,都是眼前这个“王贵”的?!
“那我真正的记忆呢?”他嘶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急切。
“还在,只是碎了。”将领指了指他的胸口,“埋在最深处,得要……强烈的刺激才能唤醒。”
“什么刺激?”
“死亡。”将领一字一顿,语气沉重,“你曾经死过一次,但那是‘系统复活’,不算真的濒死。只有再一次直面死亡,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你那些破碎的记忆,才能重新拼起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系统选我的原因——我死过,知道怎么‘回来’。”
幻觉渐渐消散,眼前又变回了熟悉的营帐。王贵猛地睁开眼,手里的虎符已经烫得快握不住了。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震天的喊杀声,直冲耳膜:
“蒙古人夜袭!!!”
“东门告急!城门快顶不住了!”
王贵抓起佩刀,猛地冲出营帐。
关墙上早已火光冲天。这一次,蒙古人没动用回回砲,而是派出了最精锐的怯薛军——铁木真的亲卫队,一个个穿着柳叶甲,人马俱甲,手里握着长矛和环刀,还有些人扛着巨斧大锤,正疯狂地猛砸城门!
“将军!城门已经被砸出裂缝了!”士卒嘶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王贵奔到垛口边往下看,城门“咚咚”作响,已经裂开了一道缝,外面的撞击声跟雷鸣似的,震得人耳朵发麻。
他脑海里,那个“另一个王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想找回自己吗?想救岳飞吗?那就……再死一次。”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王贵心里疯长,越来越烈。
他转身,对着张宪吼道:“带一百敢死队,跟我出城!”
“出城?!将军你疯了?”张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外面至少三千怯薛军,出去就是送死!”
“就是要他们人多!”王贵眼里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声音嘶哑,“开门!快开门!”
张宪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咬了咬牙,挥手大喊:“开门!快把城门打开!”
沉重的门闩被十几个人合力抬起,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条缝。
王贵一马当先,提着佩刀就冲了出去,身后一百名敢死队紧随其后,马蹄声踏得尘土飞扬!
城外,正在撞门的怯薛军先是一愣,随即狂喜——这些汉人居然敢主动出城,简直是送死!
“围住他们!一个都别留!”千夫长狞笑一声,挥刀下令。
王贵却不管不顾,骑着马直冲敌阵深处!他的目标很明确——那面苍狼大纛下,那个穿着金甲的身影。
哲别。
那个曾经射伤过他,又被他射伤的神箭手。
“王贵!来得好!”哲别也认出了他,大笑一声,抬手就举起了弓。
两支箭,几乎在同一时间离弦,划破夜空。
王贵没有躲——他故意放慢了半拍。
“噗嗤!”
哲别的箭,正中他的左胸,箭头穿透甲片,深深扎了进去。
几乎是同时,王贵的箭也射穿了哲别的右肩,鲜血瞬间染红了金甲。
两人同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将军!!!”张宪目眦欲裂,率领敢死队拼死冲杀,硬生生从敌阵里把王贵抢了回来。
城门再次“哐当”一声关上,牢牢插上门闩。
关墙上,军医颤抖着检查王贵的伤口,手都在抖——箭矢离心脏只差一寸,万幸……还活着。
“快!快拔箭!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