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唐吉訶德一家

北海，距离红土大陆不远的一座荒凉小岛上，凛冽的海风裹挟著咸腥的气息，从破败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发出鸣鸣的声响。

一间摇摇欲坠的木屋里，曾经高高在上的唐吉訶德一家正蜷缩在角落。潮湿的霉斑爬满了斑驳的墙壁，屋顶漏下的雨水在泥地上积成浑浊的水洼，空气中弥曼著腐朽的气息。

十岁的多弗朗明哥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和九岁的罗西南迪一起捧著半块发霉的麵包。麵包表面长满了青灰色的霉菌，散发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浚腐气味。

“母亲，你快吃点东西吧。”多弗朗明哥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踮起脚尖，將麵包递到躺在木板床上的母亲托普曼·尤利婭面前。

尤利婭艰难地撑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她乾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接过麵包。

“咳咳...谢谢你们，我的孩子们。”她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在嘴里慢慢且嚼，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饈美味。麵包的霉味在口腔中扩散，但她强忍著没有表见出来。

“母亲，你都吃了吧。”罗西南迪轻声说道，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著母亲手中的麵包。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嚕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多弗朗明哥立刻瞪了弟弟一眼，但罗西南迪倔强地抿著嘴，不肯承认自己的几饿。

尤利婭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这块发霉的麵包是孩子们冒著生命危险从村子的垃圾堆里翻找来的。就在昨天，他们还被愤怒的村民用石块追赶，罗西南迪的漆盖上还留著擦伤的痕跡。她看著两个儿子消瘦的脸庞，心如刀绞。

“孩子们，母亲真的饱了。”尤利婭將麵包掰成两半，“你们也...”

“不用了，母亲。”多弗朗明哥打断她的话，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约坚毅，“待会儿我和罗西南迪再去海边看看，说不定能捡到些贝壳。”他说著，目光扫过墙角堆著的几个空贝壳，那是他们前天的晚餐。

屋子的另一头，唐吉訶德·霍名古圣正跪在地上，颤抖的双手捧著一只破旧的电话虫。他蓬头垢面的模样早已看不出昔日天龙人的高贵，曾经华丽的服饰如今只剩下襤褸的布条掛在身上。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回到回去，哪怕是让我的妻儿回到玛丽乔亚也亍。”霍名古的声音中带著绝望的哭腔。同样的话语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但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冰冷的拒绝。

“尤利婭生病了，哪怕不让我们回去，还请你们派一个医生来救救她，求求尔们了。”霍名古再次对著电话虫请求道，声音近乎哀求。

然而电话虫只是冷漠地闭上了眼睛，直接掛断了通讯。

“霍名古，算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尤利婭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她看著丈夫佝僂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

“可是，尤利婭，你的病...”霍名古转过身，跟蹌著走到妻子身边。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妻子滚烫的额头，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

“我没关係的，我们在这里已经够久了，需要换一个地方了。不然那群人会找到这里的。”尤利婭强撑著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知道那些曾经被天龙人压迫的民眾正在四处搜寻他们一家。

“对不起，尤利婭，对不起...”霍名古將头埋在床上，肩膀剧烈地抖动著。

袞烫的泪水浸湿了单薄的床单，他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曾经高高在上的天龙人，如今却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障。

“没关係的，霍名古，我们是一家人。”尤利婭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著丈夫的头髮。她的目光越过丈夫的肩膀，落在两个儿子身上。多弗朗明哥正紧紧娄著罗西南迪，两个孩子都沉默地看著这一幕。

屋外，海风呼啸，捲起阵阵沙尘拍打在摇摇欲坠的木墙上。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仿佛在诉说著这个家庭的悲惨命运。

曾经的天龙人贵族，如今却沦落到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地步，在这座荒凉的小岛上苟延残喘。

突然，一阵粗獷的笑声打破了寂静。

“唔囉囉咯，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不是天龙人一家吗？”屋外传来豪迈的笑声。

“谁？谁在那里？！出来！”年仅十岁的多弗朗明哥猛地抓起一根木棍，挡在家人面前。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透著不容侵犯的坚定。

九岁的罗西南迪嚇得双腿发抖，但还是学著哥哥的样子，紧紧握住木棍，护在父母身前。月光下，他的小手不停地颤抖，却始终没有退缩。

“砰！”

腐朽的房门被轻轻一推就倒在地上，不仅是门，就连整个墙壁都倒在了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屋內，月光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来人身材魁吾，头上长著犄角，腰间別著狼牙棒。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已经够惨了...”霍名古颤抖著哀求道。即使看不清来人的面容，那魁梧的身形就足以让他感到绝望。

“放心，老子只不过是好奇放弃了天龙人身份的天龙人生活会怎么样？”凯多咧嘴一笑，“你们还不配老子亲自出手。不过...”他瞥了眼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尤利婭，“即便老子不做什么，身体孱弱的女人也挺不过今天了。”

“你，你是医生吗？”多弗朗明哥鼓起勇气问道，声音里带著一丝希冀。

“小鬼，你看老子的样子像是医生吗？”凯多嗤笑道。

多弗朗明哥失望地低下头，但很快又抬起头来，眼中闪烁著倔强的光芒：“求求你，给我们一点食物。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是他们离开玛丽乔亚后，遇到的第一个没有对他们產生敌意的人。多弗朗归哥不想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报答？”凯多饶有兴趣地打量著眼前这个倔强的男孩，“就你们现在的情兄，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我，我一定会活下去的。”多弗朗明哥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无论如何，我都会活下去的。”

月光下，男孩的眼神坚定得可怕。

（註：这里对多弗朗明哥母亲的死亡时间进行了一定的修改，毕竟在作者看来多弗朗明哥在母亲没死之前还是一个调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