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真是严肃正经啊……

看到林舟点了点头，宋西心中小人瞬间欢呼雀跃，她扒拉着爪子，颇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对方头顶伸出了企图。

林舟这时却是有些晃神，女生的手伸到他头顶，微微一抬头就可以闻到浅浅地淡香，那轻轻淡淡地味道简直瞬间缠绕入梦，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心底。

宋西，你怎么可以这样狡猾……

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气息。

宋西偷偷抓了抓对方的发丝，感觉到梭过手指间地柔顺感，满足的眯了眯眼。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

然后，开小差的后果就是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作为班上公认的两个英语文盲，宋西和林舟也理所当然地被罚站了一节课。

因为是高三，老师抓的格外的严，每天十二节的课，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白天在教室有老师搜罗，晚上在寝室有寝室阿姨巡查。

班上同学被压得都喘不过气来，整天怨声载道。宋西却反常地勾起嘴角，挂着愉悦的笑。

死党许言翻着白眼说她是明显的陷在里面，滋润过头。

谁知宋西却理直气壮地勾了勾食指，一脸“那又怎样，有种打我”的欠揍表情。

许言咬牙扑了过去，和宋西滚成一团。

……

在这个特殊时期，隐隐地暧昧被压抑在重重压力枷锁之下。就连向来大大咧咧的宋西都有些沉默，对那层薄薄的纸，望而止步。

这个时代，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而她的学费对贫穷的家庭来说，是如此沉重的负担。

她没有失败的资格，而那个东西，她也没有资格去碰。

晚自习的时候，宋西撑着下巴看着手中转动的笔，神情却颇心不在焉。她余光一直留连着林舟，看着对方的背影发愣……

零舟舟就连穿着校服好像都挺好看的，

零舟舟好像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的，

不过还是喜欢他穿校服的样子，简直清秀地不成样子，

……

她发了许久的愣，竟然只反复想着这几句话。直到前面的林舟转过头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才如梦惊醒地抬起了头。

那是林舟同学双手递过来的一张纸条。

我有话想对你说。

字迹锋利，锋芒毕露，但是，字句后那个规规矩矩的句号怎么那么喜感。思绪飞了十万八千里，但是血气却渐渐往脸上涌去，宋西只觉得向来面不改色，不知脸皮薄为何物的脸颊微微发烫。

心里哀嚎了一声，她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就七个字，没有任何暧昧语气，有什么可脸红的！

这两节晚自习过得格外地长，宋西既觉得每一秒都滴答地格外慢，又矛盾地觉得下课来的慢一点才好。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时，却又松了口气，又觉得手脚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死党坏笑地先回去了，打招呼的同学也被宋西找了个借口，等到同学陆陆续续地走了，最后的几个男生看到他们默契僵硬地守着座位，纷纷恍然大悟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个干净。

教室陷入了极端地安静中，宋西撑着下巴，只觉得手麻的几乎没有了知觉。她刚想换个手，顺便清清喉咙说些什么，便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几乎瞬间，宋西僵硬了所有的动作。

她看到林舟转过身来，校服衬衫左臂上的校徽这个时候竟然十分鲜艳，宋西盯着那个徽章，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

“宋西。”

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十分中性化的名字在对方口中吐出时，竟然分外清朗。

“我喜欢你。”

终于……

那一刻，宋西大脑里竟然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清楚地听到林舟语气十分轻缓，却字字铿锵。

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么郑重认真的语气，没有人可以敷衍地对待吧。

林舟说完这句话，教室里便陷入了沉默，教室里被拉了电闸，陷入一片黑暗，只余路灯依稀透过窗户打在黑板上。

沉默久久，门管张大叔的催促声从楼下透了上来。

宋西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黑暗中对方挺拔沉默地轮廓，笑容不自觉添了一丝苦涩。

“对不起，林舟。”

七个字，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