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后背的温热让他舒畅了许多 “……好多了”一声轻叹从头上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忘掉你的任务,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微微一颤,握住薄被的手紧了又松,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他还是走了,在临走前,他贪婪地看了熟睡的那人好久“我们根本回不到以前了,你忘不了我的身份,我也忘不了你曾经的抛弃。”他苦笑地想,下次再见面或许就是以敌人的身份了吧?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时刻来的那么快,快到仅仅一个月,他与他便兵刃相对。
“sir,我们的援军还没有到。”他紧蹙着眉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地形图,汗滴从他姣好的轮廓上滑下,氤氲在纸上,指针滴答滴答地敲动,多少让他心头有些慌乱,再这样下去死的弟兄会越来越多,何况那人的手段……他抿住下唇,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重“sir?”他失神片刻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小秦?你来了。”他勉强地对他笑笑,那个男孩眯了眯眼睛,接着环住他,他猛地一阵心惊“小秦,别闹,现在不一样。”“听说,你没有好好吃饭?”耳边吹来的气息和不老实的手使他微微战栗,他有些局促,想板起脸来“别拒绝我,自从回来一个多月你都没有让我碰,我想你两年多,你都不想我,是不是有了情人了?不打算要我了?”他的眼睛里因情欲染上薄薄的水汽,眼神还有些迷茫,情人?他怔忪的想起了那个人挺直的背影,似察觉到他的分神,男孩惩罚性地咬住他的耳垂“嗯……”接着一路沿袭着他的弧度吻了下去了,带着侵略的味道,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倒是让他一激,慌忙穿好衣服,身后的男孩嘟着嘴一脸欲求不满,他打开门,看见几个下属模样的人站在门外,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刚想询问,没想到便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他迟钝半刻,骂了句该死,慌忙掩住口鼻,可惜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再次醒来,睁眼便是白花花的墙,不用环顾就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比如,上头就没想去支援他,自己根本就是诱饵,或者交易品?功高盖主,他怎么会忘记。比如,那晚逃走似乎太过顺利,更像是那个人故意放走的;再比如,那个人从头到尾,都陪自己演戏。
他笑了笑,想抬手掩面,连带而起的却是一副明晃晃的镣铐。
“……你真以为我还会把机密不加防备?记住这是你的选择,但是你选错了。是你害死了你的弟兄,是你,让我们,毫无瓜葛。”那人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清澄的眼里透着怜悯,还有几分嘲弄,唯独,没有爱恋。“噢,对了”那人临走前冲他脖颈间指了指,笑道“下次让你的人轻一点。”他浑身一颤,脑袋里显现出小秦的面孔,有些慌乱地捂住脖颈,吻痕吗?那现在他又在怕什么?他苦笑到。
那人的话犹如影音一遍遍在他脑中回放,似堕入冰窖,昔日下属的面孔一个个浮现,对于他们的死他却无力愤怒,没错,是自己,亲手杀了他们。那一刻他才体会到真正的绝望,不是敌人的兵刃封喉的一刻的战栗,那是你身处阳光却感觉周遭一片迷惘,亲眼看着一步步地被推向绝渊却无力阻止。“呵呵……”他捂着脸毫无形象地笑着,动作起伏之大,链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再无其他。
他被锁在了那个人的房间,脚上的镣铐无意摩擦,金属的碰撞生徘徊在耳际,将自己头埋入枕头上,任细碎的发丝铺散开来,抬眼环视周围,越发熟悉的陈设到显得嘲讽无比,看着自己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他失笑地摇摇头,自己这是被关了几天了?每一天都一成不变平淡到让人发疯。“杀了我吧,反正你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那人慵懒地靠着椅背,歪着头笑到:“好啊。听说监狱里新关来的几个犯人里有几个是你的下属?对了,还有一个跟你关系特别好的孩子……唔,姓秦吧?”那人坐直了摆弄了一下衣襟,语气随意好像在讨论今晚的晚餐“你应该不想让他英年早逝,对吗?”他瞳孔一缩,浑然不觉指甲早已埋入掌心,动了动唇声音不知名地干涩起来“…放了他们,我答应你任何条件……”那个人戏谑地抬眼看他一眼,起身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勾住他的下巴,“你倒是说说你除了这个身子还有什么?恩?”他怔住,的确他两人之间的博弈,他从没赢过,苦涩直涌嗓子眼,垂下头任由他将舌尖探入,像个木偶。
几日每日每夜的过度索取,原本他的伤就未好,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羸弱来说了,连带的他小麦色的皮肤也硬生生的捂回来了,更是将身上的青紫衬的醒目,阳光晃得他有些眩晕,
“那群人死了?我还以为他们能撑多久呐。”
“你小点声,别让里面那个人听见。”
“啧,怕什么啊?真不明白那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死了?他混混沌沌地去碰触杯子,却力竭地脱手,任凭它落下,散落一地晶莹,眼睁睁看着它们在午后的阳光氤氲下折射出流光
“怎么回事?!”
“……没事,没拿好杯子,掉地上了。过来扫一下就好了。”是啊,有什么意义。他就像一个玻璃杯,差的,只是最后一击而已。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与他说活,那人有些诧异,皱了皱眉,刚想说话,他轻声打断了那人“……他们死了对不对?”那人稍显诧异,不过很快调整好神情,挑挑眉,默许。他呼吸一滞,咬紧牙关吃力地问:“怎么死的?”“……”“秦墨呐?”那人眼里闪现出厌恶,啧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我说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原来忘不了你的情人啊?这几天我还没有伺候好你吗?”“我问你秦墨呢?!”一把拍掉那人的手,他几乎是吼出来,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那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伸出手来“别碰我”他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那人“你让我恶心。”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甚至可以看得见紧握的手筋骨分明,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人,再无他言。那晚他被折腾地很惨,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血腥,一遍遍的,毫不留情,啃噬的疼痛如针锥,惹得心口抽痛,更像是互相争斗的野兽,伤痕累累却不服输,躯体的紧密结合,巅峰间让他恍惚想到一句话:我们在最近的位置,发觉我离你好远。
第一次见到那人是什么情况呢?“喂,有时候你强势一点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那人一脸正气地帮他解决麻烦,还稍显稚嫩的面容,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便惊艳了一整个夏天。
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到底舍不得什么呢?他疲倦地勾起一抹笑,想想也该放手了。
“我要结婚了。”那人斜靠着门槛,面无表情
他扶水杯的手一顿,半响,他缓缓吐出几个字眼
“……祝福你。”
“嗯……”
正如当年,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人搂住他的脖子“将来你跟我结婚,你会祝福我吗?”“……祝福你”“嗯……”
他们两人的最后一夜过的冗长,却再无他言,激进褪去,卷土而来的是浑身酸痛无力,他怔忪地看着天花板,直到一缕羸弱的光投射下来,有一瞬间想抽烟,他记得那一次似乎也是在此,渡入口中残存的烟草味依存,侧头看向熟悉的睡颜,刀锋般的轮廓柔软了许多,眉间紧蹙,让人心疼。他伸出食指轻触,我从没想过和你走到这一步,就像你从没想过我会走到这一步一样,欠你的,我终于要还完了,还有,祝你幸福。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瞬间,爱上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