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忠亲王并二皇子等人从直隶北边挥兵南下,势头难以阻挡,不过半月便围了京城,如此兵力也大部分转移到了京都地区,这倒给容亲王一行逃生留下活路,哪怕是猜到京中有人趁乱逃跑也不会想着那些人还敢北上,穷其算计也不会料到容亲王手里竟有建都之时留下的图纸,密道一事,怕除了他也只有死去的历代帝王知晓。
这也是几大家族原意跟着容亲王远走的一个重要原因,原本应该在皇帝手中的东西却莫名其妙转到了他手里,这背后意味着什么稍稍通晓内情的也应当猜着几分。
忠亲王势雄,容亲王却也不弱,南边传来消息说是没能逃走的那几家都没落得好下场,他们这些北逃的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如今只得一门心思跟在容亲王身后听他差遣,想投靠自然要拉关系,结亲无疑是最好的一样,容亲王两个嫡子一个嫡女都已婚配,剩下的庶出也紧俏起来,有那目光长远的也盯上了容亲王手下精兵强将,方文涛那样的地位自然首当其冲。
所以也就有了如今媒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的局面。
“他娘的这群老货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我都说与她们听了,亲事已然定下亲事已然定下,怎还一遍遍上门!”
方文涛被逼得狠了每回遇着都让手底下的兵直接将人叉出去扔掉,把个煞神莽夫的名头传得更远。
“谁叫你死活不肯说定的哪家千金,人都当你诳他们呢,你说出来不就好了?”
梁康同方文涛关系也不差,可到底没到梁旭那份儿上,所以怀秀那事儿方文涛并未同他说,北营这边也只有当初帮他跑腿儿办事儿直接参与的几个兄弟知情。
“我定的亲跟你们说做甚,是怕少了喜酒吃还是怎的,人姑娘家的名号也是那些人随随便便能问的?都说我是粗人,可我也知晓背地议论个姑娘家不好,那些人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方文涛其实也差点儿把姜家那门亲给抖出来,实在是被逼得狠了,但话都到嘴边了到底还是念着自个儿当初的承诺没乱说,这要惹恼了岳仗一家将他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可如何是好,再说大老爷们儿也没有用小姑娘当挡箭牌的理,如此也就有了如今治媒人的土法子——来一个丢一个。
眼下也只有将这边的事情料理妥当早些要容亲王一行入城,等到与姜家见了面这事儿才能好个彻底。
方文涛没想到的是,他在这边极力掩饰,历城那边姜成自己却是将女儿的亲事直接挑明了。
这些日子周围人的异动他看得分明,觊觎容亲王的庶子庶女也就罢了,竟有好些个将主意打到了方文涛身上,方文涛如今在容亲王阵营中的话语权正是他所想要的,哪里还肯将到手的亲事拱手让人,权贵们一聚会,借着酒力他便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你可别是喝了酒说胡话,若两年前就定好了亲怎会到现在才说出来?”
“信与不信随你,二公子保的媒,两年前便下聘了,还能诳你不成。”
姜成端着酒杯得意地看着周围人吃瘪,越发觉得自己眼光独到在众人未发现方文涛这块好玉之前将其定下,见着梁旭出来证明他越发欢喜,念及替他生了一双好儿女的李氏,从前对她的怨恨也消散不少,晚间回去竟破天荒地进了李氏的房,可没多时附近伺候的下人便听得一声刺耳尖叫,过不久姜成便捂着耳朵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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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如何了?”
姜怀瑜从房内出来后怀秀忙跑过去询问,姜母从旁看着也极是心焦。
“伤口已处理妥当,幸好如今天冷不会化脓,就是好得慢,也不知裹着能不能长回去。”
昨夜姜成借着酒力进了李氏的房,当初为着生得儿女巩固地位她才勉强曲就姜成,生完怀秀后便再没让他近过身,如今又因着方瑶那事儿恨透了姜家人,她哪里还肯要姜成碰她,姜成也是得意过了头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借着酒力竟同李氏撕扯起来,没想到最后竟被李氏生生咬下半截耳朵。
“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老太太锤着胸口大哭,背主离家已要她伤透了心,如今竟连最宝贝的儿子都遭了那样的罪,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竟生生晕厥过去,这边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后,外头将怀秀的亲事已传得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