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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囚妃传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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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离帝轻笑出声,声音慵懒而又清冷:“你夫妻二人鹣鲽情深,朕甚是心喜,倒也不枉朕爲你们指婚一回。”

“多谢皇上成全,末将自当殚精竭虑,誓爲朝廷尽自己一分绵薄之力。”端木云朗声道,漆黑的眼眸不经意间对上明若明美如水的紫眸,夫妻俩瞬间相视一笑,似有无数灵犀酿于彼此心中一般。

“嗯。”须离帝轻轻嗯了一声,又道,“查出来是何人了么?”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端木云却知道皇上在问什么,便立刻答道:“回皇上,末将派出去的眼线甫回来,方才于灵空寺外郊行刺圣上的人正是江国潜伏于我大安王朝的细作派遣的人物。除去死掉的数十名,被生擒的四名皆是死士,末将已然派人将其送往刑部,想必不日便有结果。”

须离帝微微沉下深冷的紫眸,颔首。

明若看看夫君,又看看父皇,有点犹豫地问道:“父皇,儿臣有一问,不知可否说出口?”

须离帝站定不再走动,雪白的长袍在空中划出惊世绝豔的弧度,美得不可方物。他澹澹的将眸子瞟向明若,道:“但说无妨,朕允你不发怒便是。”

不发怒父皇你发过怒吗?

明若在心底小小声的腹诽,但话已出口,又不敢不说,下意识地看了端木云一眼,见他正对自己浅浅微笑,笑容中带着无与伦比的温柔与鼓励,当下一颗紊乱的放心便沉静了下来,但被须离帝的气势惊扰,俏脸上还是带着一抹不安与慌张:“儿臣是想问——那些刺客的出现,父皇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甚至、甚至父皇之所以今日会只带了两名侍卫便独自出宫,都是爲了将这些贼人引诱出来?”

闻言,须离帝挑起水墨画般的眉头,不答反问:“何以见得?”

“只是儿臣的猜测而已。”明若勇敢地抬起眼看向须离帝,咬了咬泛白的唇瓣,“儿臣前些日子听说江国献了数十名美人与金银财宝,父皇似是收了其中的佼佼者,再加上云郎偶然提及皇城内多了不少江国商人,边陲小镇也被江国占去了几个。所以所以儿臣才斗胆一问,还请父皇见谅。”老天啊,这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敢这样问出口的,但今日不同,事关国家与朝廷社稷,甚至攸关他们夫妻俩日后归隐的生活,她如何能不问?若非须离帝态度温和了许多,亦不像是冷热难测的样子,明若是绝然不敢轻易这样说话的。

“呵”须离帝突然轻笑起来,一瞬间,原本便已是世间无双的绝伦面容更是显得妖魅惑衆,深不可测。但也就是这样仙气与妖气并存的笑容,无比地蛊惑人心,就如同他身上清雅的白花曼陀罗香味,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同时,还淬了剧毒。

明若被他笑得手足无措,但两只柔嫩的小手却还是捧着须离帝的手肘,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心里后悔不迭。端木云也是微微拧起了眉,两人就这样看着须离帝笑,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到须离帝笑够了,他老人家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伸手去刮明若的俏鼻,就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宠爱自己的女儿!虽然他们是父女,但自古以来,从没有哪个帝王会对女儿做这种只有平常百姓家的父女才会有的亲昵动作!

明若一愣,端木云更是一愣——那是他经常对他的小妻子做的呀,皇上如此与她亲昵,难道果真是被若儿收服了心?

“朕有四女五子,却从没有一人能如小四这般深得朕心。”须离帝敛起笑容,妖气横生的紫眸却漾着深深的笑意。“都说朕孤高傲慢,可算是也有个丫头能懂朕的心思!”这就是所谓的血缘的神奇吗?她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瞳,再加上血脉相连,所以才最贴近他的心脏?

“小四说得不错,朕的确是有意引他们出来,再加上宫内实在无趣的紧,所以才打蛇随棍上的玩了这么一出。”

“可是——父皇并没有派人随侍。”明若还是不解。“只有两个侍卫,父皇——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即使不爱惜,也要爲朝廷与百姓想一想。

“呵,这不是没事么?”须离帝勾起几近冰白色的唇瓣,紫眸闪着流光般的笑意。“吉人自有天相,朕不是平安了?”

明若扁了扁嘴,没再说什么——她已经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父皇没那个兴趣再说下去了。

☆、二十八、给父皇也缝一件长袍

二十八、给父皇也缝一件长袍

于是往后的日子中,明若的重心由娘亲、段嬷嬷、端木云——转而又多了一个父皇。须离帝想来也是真心喜欢她,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因爲同样的紫眸凤眼而觉得新奇,那么相处了一个月之后,他便是对明若彻底的另眼相看了。

秋季快要过去,寒冷的冬日马上就要来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节在内务府的把持下也开始如火如荼的准备起来,端木云作爲大将军,自然是必须要出席的,在这之前,他必须要保证

沉寂了狠久没有再小动作的江国不会在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来捣乱。狩猎节是皇家特有的节日,容不得外敌挑衅与破坏。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狠忙,非常忙,忙到连在府里陪明若的时间都没有了,近十日来,端木云必定是卯时出门酉时才回来,虽然这事儿原本应交由兵部负责,但手握兵权并负责皇城守卫的他却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这一日也是如此,明若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一人待在凉亭里绣花了。每一次端木云在,他总是不爱她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走,总爱做些让她哭笑不得的小事情来逗她,今儿个趁着他不在,她要快些缝制些长袍才行。端木云衣物虽然多,但长年征战在外,几乎不回京城使得他没有几件御寒的衣裳,虽然他武功卓绝内力深厚,但在冬日,明若还是不放心。与其整日看着他只着薄薄一件长袍,倒不如爲他添置几件棉衣,虽然外面铺子里有成衣卖,但是明若更愿意自己亲自动手做,反正镇日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除了侍弄花草看书写字外,也算是找了点事情排遣一下。

就在她哼着小曲儿给棉衣外围绣上花纹的时候,府里的下人隔着远远的走廊对着这边狂吼:“夫人、夫人——有贵客来了、贵客来了!”

贵客?

明若心里一惊,立刻起身,不小心手指戳到了针尖,立刻就有一滴鲜豔的血珠冒了出来,疼得她立马抽了一口气——身体荏弱敏感的后果就是极爲怕痛。平日里有端木云看着守着,倒也极少磕磕碰碰,但现在他出门了,明若也就粗心大意了些,她照料夫君及花草时心细如发,但对自己总是控制不住的马虎。

就在她准备先去迎接那抹刚刚在下人呼喊的时候就已经走近的白影时,一只冰凉的大手已经执起她犹然渗着血珠的指尖,随后便有一方雪白的绢帕覆了上来,须离帝清冷的声音随之传入耳膜:“怎么这般不小心?”

“父皇。”明若笑弯了大眼,扯着须离帝坐下来,想抽手给他倒茶,却被须离帝一把拉到了怀里,就如同平常人家的爹爹宠爱女儿一般抱着她——天知道在这之前他有多么不爱人靠近自己,“若儿这样匆忙,许是把父皇当成外人了?”不知道爲何,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须离帝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虽然他狠清楚这不可能。

“父皇说哪里的话,若儿才没有这样想。”明若抿了抿嘴巴,“这将军府难得来个客人,被称爲贵客的除了父皇您还能有谁?要不是怕走漏了风声,让居心不良的人知晓父皇三五不时就到将军府来晃一圈,云郎也不会命府中下人称您爲贵客嘛!”说到这里,秀眉一蹙,“父皇这次来没有被人跟踪或是看见吧?”那可就糟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模样,而将军不在府中皇帝却来探访是爲哪般?啊~~只是想,就觉得好难解释啊。

修长的大手揭开绢帕,见已经不流血了,须离帝才轻轻勾起唇瓣,“若儿还不相信父皇?”只是近几日常来而已,他有心护她,又怎会给她带来麻烦?

“若儿自是相信父皇。”明若起身给须离帝斟茶,小脸漾着浅浅的红晕,到底是快冬日了,天气逐渐的冷起来,端木云在府中时会看着她让她多穿些衣服,但他一旦不在,明若就懒得在身上裹那么多。“父皇请用茶。”

须离帝接过茶杯,视线落在凉亭石桌上放着的针线布料:“若儿这是在忙什么?”

“冬天快到了,云郎御寒的衣物实在太少,所以儿臣想给他多做几件以备不时之需。”说罢,她将已经缝制大半的衣物迭好放到一边,绝美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夫婿。

颀长的眉峰轻扬:“有给父皇的么?”

明若一愣::“诶?父皇也缺衣裳过冬?”

“自是不缺。”须离帝啜了一口茶水,“但是朕想要若儿亲手做的。”

“好啊。”明若一口应承下来,“反正儿臣每日都闲得慌,这下子也不愁没事儿做了。”

父女二人相视而笑,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多月,但也许是天生的血缘关系,他们的默契与灵犀都无比的契合,这也是须离帝爲何在对着明若的时候能够放松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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